时间如白驹过隙，自观星台核验已过去半月。表面上，一切风平浪静。玄门协会那边，有观微长老压着，再未有任何不谐之声传来。皇甫集团之前受影响的商业合作已全面恢复，甚至因为皇甫瑞阳那份“护女宣言”展现出的决绝与担当，反而赢得了更多实力伙伴的钦佩与信任，业务版图隐隐还有扩张之势。
小鱼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平静”的新生活。每天被爹地送去专门为她开设的、有特殊安保和保密措施的“天才启蒙班”待上半天，下午要么在家跟着家庭教师学习（主要是各种图画书和爹地筛选过的玄门基础知识绘本），要么被爹地带去公司，在总裁办公室里开辟出的“儿童角”玩耍、画符。
金多多成了庄园和公司的常驻吉祥物，除了贪睡和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趴在小鱼脚边打呼噜，或者被小鱼抱着当暖手宝。
然而，在这片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暗处的窥探与算计，从未停止。
这天傍晚，秦风脚步匆匆地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
“总裁，有情况。”
皇甫瑞阳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示意刚画完一张“开心符”（图案歪歪扭扭，但灵光居然很活泼）的小鱼自己玩一会儿，抬头看向秦风：“说。”
“我们安排在柳家内部的‘眼睛’，传回一个不太好的消息。”秦风压低声音，“柳如烟三天前以‘调养身体’为名，离开了柳家主宅，去向不明。但根据一些外围信息交叉比对，她极有可能秘密去了……滇南。”
“滇南？”皇甫瑞阳眉头微皱。那个地方民族混杂，地势复杂，也是玄门中一些偏门流派、甚至亦正亦邪势力盘踞的地方。柳如烟去那里“调养身体”？鬼才信。
“是的。”秦风将一份加密的电子报告投射到办公桌面的屏幕上，上面是一些模糊的监控截图和文字分析，“更值得注意的是，与她同行的，除了她的心腹保镖，还有一位……我们之前从未掌握身份信息的老者。‘眼睛’只远远拍到一张侧影，但描述此人‘身着苗疆传统服饰，但样式古老，眼神阴鸷，手持一根造型奇特的蛇头拐杖，柳如烟对其态度异常恭敬，甚至有些……畏惧。’”
皇甫瑞阳盯着那张模糊的侧影截图，眼神逐渐锐利。柳如烟本身并非玄门中人，柳家虽是顶级豪门，但与玄门协会的关联也仅限于一些浅层的风水顾问往来。能让柳如烟如此恭敬畏惧的玄门人物……
“查到这个老者的身份了吗？”
“正在动用一切渠道核查，但进展缓慢。此人似乎刻意抹去了所有明面上的痕迹。”秦风推了推眼镜，“不过，结合柳如烟近期的异常举动，以及她之前对小小姐表现出的敌意，我们做了一个大胆的关联推测。”
他切换了屏幕画面，显示出另一份资料：“这是墨渊先生之前匿名提供给我们的、关于可能与寂灭老祖残存势力或对苏氏血脉有企图的可疑人物名单及据点摘要。其中提到，滇南十万大山深处，存在一个极为隐秘的寨子，名为‘黑蟒寨’。寨主‘蝮婆婆’，是苗疆巫蛊一道中亦正亦邪的人物，擅长用蛊、驭兽，尤其精于各种阴损咒术和夺取他人气运的邪法。有未经证实的传闻称，她与数十年前一度活跃、后被玄门正道联手打压的某个邪修组织‘暗影盟’有旧，而‘暗影盟’……疑似与寂灭老祖存在某种间接联系。”
“黑蟒寨……蝮婆婆……”皇甫瑞阳低声重复，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柳如烟去找她？她想做什么？通过邪术对付小鱼？还是……”
“恐怕不止。”秦风神色凝重，“我们分析了柳如烟最近半年的行为模式和资金流向。发现她除了频繁接触一些风水师、命理师之外，还通过多个离岸空壳公司，向滇南以及东南亚几个国家转移了大笔资金，用途不明。结合她现在亲自前往滇南接触这位神秘的‘蝮婆婆’……总裁，我怀疑，柳如烟可能并不仅仅是因为嫉妒小小姐而搞些小动作。她背后，或许有一个更明确、更具威胁性的玄门靠山，甚至可能就是‘暗影盟’的残余势力，而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小小姐的锦鲤灵根，或者更直接地说，是小小姐本身。”
这个推测，让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冰冷了几分。
正坐在地毯上，试图把“开心符”贴到打瞌睡的金多多脑门上的小鱼，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爹地和秦风叔叔。
皇甫瑞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墨渊知道了吗？”
“已经将情报同步给墨渊先生了。他回复说，会立刻动用他的渠道核实‘蝮婆婆’与柳如烟接触的细节，并提请观微长老关注‘黑蟒寨’的动向。同时，他提醒我们，如果柳如烟真的搭上了‘暗影盟’这条线，那么她们可能使用的手段将更加阴毒诡谲，防不胜防，尤其是各种远程诅咒、蛊毒、以及针对气运的掠夺邪法。建议我们加强庄园和小小姐随身物品的防护，并且……近期尽量避免小小姐出现在人流量大、气场混杂的公开场合。”
皇甫瑞阳点了点头。墨渊的提醒非常及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柳如烟这种躲在暗处、不惜勾结邪门歪道放冷箭的毒蛇，比严肃那种摆在明面上的对手更危险。
“安保等级提升至最高。通知‘星穹’实验室，加快‘灵能探测与防护场’原型机的实地测试，优先部署在庄园和公司核心区域。小鱼今后的课程，全部改为线上或一对一上门教学。非必要，不离开庄园范围。”他迅速下达指令，条理清晰，“另外，以集团的名义，向柳家施加压力。不必提柳如烟的事，就从商业合作、资源整合的角度入手，敲打柳家当代家主。让他管好自己的人。”
“是！”秦风记下，又问道：“那关于‘蝮婆婆’和‘暗影盟’的进一步调查……”
“双线进行。”皇甫瑞阳眼神冰冷，“我们的人继续查，但要更谨慎，避免打草惊蛇。同时，将我们掌握的、关于柳如烟资金异常流向和可能与‘暗影盟’接触的线索，匿名透露给玄门协会的执法堂……尤其是，那个严肃。”
秦风一愣：“严肃？总裁，他可是……”
“正因为他是‘守旧派’，与观微长老不对付，又对我们抱有敌意，才更合适。”皇甫瑞阳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让他去查柳如烟，去碰‘暗影盟’。无论查出什么，对我们都有利。查不出，也能让柳如烟和她的靠山疑神疑鬼，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算严肃想借机生事，有观微长老在，他也翻不起大浪。这叫……驱虎吞狼，或者，祸水东引。”
秦风恍然大悟，心中暗叹总裁的谋略。这一手，既利用了敌人内部的矛盾，又给潜在的威胁制造了麻烦，还把自己摘得相对干净。
“明白了，我立刻去安排。”
秦风离开后，皇甫瑞阳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华灯初上的城市夜景，眸色深沉。柳如烟……本以为只是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蠢货，没想到竟能搭上“暗影盟”这种层次的邪道势力。是她自己的野心驱使，还是她根本就是“暗影盟”早就布下的一颗棋子？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必须要付出代价。任何将主意打到他女儿头上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爹地。”软糯的声音在腿边响起。
皇甫瑞阳低头，小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正仰着小脸看他，小手拽了拽他的裤腿：“爹地，你不开心吗？是不是有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