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点了点头：“我们可以……帮她们一把。让她们的计划，进行得更‘顺利’一些。比如，无意中‘泄露’一点皇甫家近期的行程安排，或者，让协会对‘月鸣湾’区域的‘常规灵力监测’暂时‘失灵’那么一两天。”
白子清心头一跳，这是要借刀杀人，还要暗中递刀！而且做得极其隐蔽，一旦事发，完全可以推给柳如烟和邪道势力，自己这边撇得干干净净。
“师叔高明！”白子清由衷赞叹，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可是，若那丫头真被柳如烟她们害了，或者灵根被夺，岂不是……”
“蠢！”严肃低斥一声，“柳如烟和那个老巫婆，不过是两颗棋子，她们若能成事，自然是好，我们可以坐收渔利，至少能重创皇甫家和观微一系。若她们失败，甚至暴露，死的也是她们，与我们何干？反而能借机打击‘暗影盟’残党，彰显执法堂威严。至于那丫头……只要不死，灵根不散，总有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幽深：“更何况，你以为观微和皇甫瑞阳是吃素的？柳如烟那点伎俩，未必能成。我们要的，是‘乱’。局势越乱，水越浑，我们才越有机会，看清各方底牌，也才越方便……浑水摸鱼。”
白子清彻底明白了。这是一箭多雕之计！无论柳如烟成败，他们都能从中获利，至少能制造混乱，削弱对手。
“弟子明白了！那弟子需要做什么？”白子清躬身问道，态度更加恭敬。
“你？”严肃瞥了他一眼，“你最近不是在研究一种新型的‘匿踪探灵符’吗？就以‘协助监控东海区域灵力异常，预防邪祟作乱’为名，向长老会申请，去‘月鸣湾’附近‘执行公务’。到了那里，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记住，你的身份是‘协会执法堂协助人员’，一切行动，要符合‘规矩’。明白吗？”
白子清心中一凛，随即狂喜。这等于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接近“战场”、甚至必要时可以“便宜行事”的身份！严师叔这是要将他推到台前，既是考验，也是重用！
“弟子领命！定不负师叔所托！”白子清郑重应下，眼中闪烁着兴奋与算计的光芒。
“去吧，准备一下，三日后出发。”严肃挥了挥手。
“是！”白子清躬身退出静室。
待他离开后，阴婆婆才缓缓开口：“严师兄，此子心性浮躁，功利心重，让他去，会不会……”
“正因为他有欲望，才好控制。”严肃漠然道，“况且，我们需要一个在前面吸引火力的‘棋子’。观微和皇甫瑞阳的注意力，不能全放在我们身上。白子清年轻气盛，又嫉恨苏小鱼和墨渊，是最合适的人选。成了，是他立功；败了或暴露了，那也是他个人行为，与我们执法堂何干？”
阴婆婆沉默片刻，点了点头：“还是师兄思虑周全。只是……东海那边，‘暗影盟’残余，还有那个‘蝮婆婆’，都不是善茬。柳如烟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怕他们弄巧成拙，反而让皇甫瑞阳有了更充分的理由，动用世俗力量，甚至……”
“你是担心，他会彻底撕破脸，动用那些‘违禁’手段？”严肃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变得冰冷，“那就更好了。他若真敢动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者公然调用国家力量干涉玄门内部事务，那就是自绝于整个玄门世界，连观微都保不住他！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申请‘非常规措施’，甚至请动‘护法’出手！”
阴婆婆闻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不错，不错。师兄此计，当真是算无遗策。我们就静观其变，坐看东海风云起吧。”
静室内，檀香依旧，茶已微凉。
而一场由嫉妒与野心驱动、借他人之手布局、意图在混乱中牟取巨利的阴谋，已然如毒蛇般悄然出洞，蜿蜒着，与东海之滨那场正在酝酿的邪祭，形成了某种阴森的合流。
与此同时，远在皇甫庄园的小鱼，正趴在客厅地毯上，努力画着一张据说是能“让金多多不再偷吃小鱼干”的符箓。她画得认真极了，小脸都快贴到纸上了。
突然，她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阿嚏！”
她揉了揉鼻子，疑惑地抬起头：“咦？谁在想小鱼吗？”
金多多从她脚边抬起头，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警惕的光芒，耳朵动了动，望向了窗外东南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咕噜。
窗外，天高云淡。
但无形的暗网，已经笼罩而来。嫉妒的毒火，与阴谋的寒冰，正在看不见的维度里，缓缓交织、碰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