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灭涅盘经？永恒寂灭道体？
这些名词，皇甫瑞阳是第一次听说，但光是字面意思，就让人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七十年前，他以闭关突破为由，假死脱身，暗中网罗邪魔外道，创立‘涅盘会’。”清风子继续道，语速很慢，却字字清晰，“他行事极其隐秘狠辣，善于利用人心欲望和弱点，渗透各方。柳家那丫头（柳清音），不过是后来被他蛊惑控制的棋子之一罢了。”
“那‘寂灭魔瞳’，又是何物？”皇甫瑞阳问出关键。
清风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那是‘寂灭涅盘经’中记载的一种至高邪术……不，应该说是那邪经追求的一种‘境界’的外在显化。据说，修至大成，双目可化‘寂灭魔瞳’，能无视距离空间，窥视万物本源气运，更能引动‘寂灭之力’，剥夺生机，瓦解魂魄，令一切重归‘寂灭’……当然，这只是传说。云鹤当年所得不过残篇，他穷尽心力，恐怕也未能真正练成。但即便只是模拟出几分威能，也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他看向小鱼，语气沉重：“孩子梦中那巨大冰眼，若真是‘寂灭魔瞳’的投影或窥探……说明云鹤那老怪物，已经将你们，尤其是这个身怀锦鲤灵根的孩子，列为了他‘道体’计划中……至关重要的‘组件’！他在观察，在评估，在等待最佳的下手时机！”
皇甫瑞阳的心沉了下去。果然！那双眼睛，来自云鹤，来自涅盘会的会长本人！
“前辈可知，云鹤如今藏身何处？或者说，他可能的藏身之地？”皇甫瑞阳追问道。
清风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努力回忆，最终摇了摇头：“他假死之后，行踪成谜。老夫隐居多年，更是不知。不过……当年他闭关前，曾以寻找‘突破契机’为由，数次前往西域‘楼兰故地’深处，据说是为了寻找某种传说中的‘寂灭之源’……后来他‘身死’，协会也曾派人探查过那里，只发现了一些古老的祭祀遗迹和残缺的邪阵，并无他本人踪迹。但……那里或许还有线索，也或许是他故布疑阵。”
西域楼兰故地……又一个需要调查的方向。
“多谢前辈指点！”皇甫瑞阳郑重道谢。这些信息，价值连城。
清风子摆摆手，目光再次落到小鱼胸前的玉佩上，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苏家那小丫头……是老夫看着长大的，灵秀聪慧，心性纯良……没想到……唉。你们……要好生护着这枚玉佩，也护着这孩子。云鹤的目标，恐怕不只是锦鲤灵根，这枚蕴含了苏丫头本源灵韵和你们血脉感应的‘水月镜心佩’，对他那邪门的‘融合’计划，恐怕也有大用。”
他顿了顿，看着皇甫瑞阳，语重心长：“他就像一条藏在最深阴影里的毒蛇，耐心极好，一击必杀。你们摧毁了他的南洋据点，重创了他可能倚仗的‘娜迦’，还救回了苏丫头的意识碎片……这已经严重干扰了他的计划。他现在的‘窥探’和‘骚扰’，既是施压，也是试探。真正的危机……恐怕已经不远了。家园……未必还是最安全的港湾。”
话音落下，老人似乎耗尽了力气，重新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绵长，仿佛又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女护工对皇甫瑞阳点了点头，示意谈话结束。
皇甫瑞阳再次躬身行礼，然后牵着小鱼，默默退出了房间。
走出小楼，坐进车里，小鱼才小声问：“爸爸，那个老爷爷说的……坏人老爷爷……真的要来抓小鱼和妈妈吗？”
皇甫瑞阳看着女儿清澈却带着一丝不安的眼睛，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低沉却坚定：
“不怕，小鱼。爸爸会保护你和妈妈。任何想要伤害我们家的人，爸爸都不会放过他。”
“我们的家，谁都夺不走。”
车窗外，帝都的秋日天空晴朗高远。
但皇甫瑞阳知道，清风子前辈的警告绝非危言耸听。
那双名为“寂灭魔瞳”的冰冷眼睛，已经锁定了他们。
危机，正悄然地、却又无可阻挡地，逼近他们苦心经营、视为最后堡垒的——
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