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立刻向后翻滚。
白夜双手推出，金色光柱从他掌心射出，击中血池中央的黑色肉团。
滋滋滋——
就像冷水泼进热油锅，黑色肉团剧烈沸腾，发出刺耳的尖叫。所有眼睛都开始流血，所有嘴巴都张开，喷出黑色的雾气。
“有效！”秦岳精神一振。
但古神碎片的反击来得更快。
它舍弃了大部分触手，集中力量，从体内射出一道浓缩到极致的黑色光束，直射白夜！
“小心！”秦岳想冲过去，但距离太远。
白夜显然也预料到了这一手。他没有躲闪，而是维持着光柱的输出，同时身体表面浮现出一层淡金色的护盾——那是雪豹一族的本命神通。
黑色光束击中护盾。
护盾只坚持了三秒就破碎了。光束穿透白夜的肩膀，留下一个焦黑的伤口。
“唔……”白夜闷哼一声，但依然没有中断光柱，“秦岳！趁现在！攻击它的核心！”
秦岳看到了——在黑色肉团的中央，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色晶体，那就是古神碎片的核心！
他再次冲向血池，这次不再躲避触手，而是硬闯。
触手抽打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血痕。负面能量侵入身体，带来撕裂般的痛苦。但秦岳咬紧牙关，一步不停。
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距离核心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古神碎片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所有的触手同时收回，所有的眼睛同时闭上，所有的嘴巴同时张开——
它要自爆！
“来不及了！”白夜急喊。
但秦岳没有停下。他想起传承时多杰的话：“圣心之力，源于守护之念。守护什么，就拥有怎样的力量。”
他守护什么？
守护这片土地，守护远方等待他回去的人，守护……一个更美好的未来。
“那就来吧！”秦岳怒吼，将全部意志灌注到军刀中。
刀身上的净化符文亮起前所未有的光芒。
最后一跃。
刀锋刺入红色晶体。
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
无声的爆炸。
没有火光，没有冲击波，只有纯粹的光芒与黑暗的对抗。
秦岳感到自己正在被撕碎，但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他。是圣心的力量，是传承的誓言，也是……某个远方的小女孩为他祈祷的信念。
不知过了多久，光芒散去。
血池干涸了，黑色肉团消失了，只剩下一些黑色的灰烬在空气中飘散。
地下空间恢复了平静，只有中央悬浮着一颗黯淡的红色晶体——那是净化后的古神碎片核心，已经失去了所有活性。
秦岳跪在地上，大口喘气。他的身体布满了伤口，但都在缓慢愈合——圣心的力量在起作用。
白夜从上方跳下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他的肩膀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
“成功了……”白夜看着那颗红色晶体，“虽然代价不小。”
“你怎么样？”秦岳问。
“死不了。”白夜撕下一块兽皮，简单包扎伤口，“就是几个月内不能再动用本命神通了。你这老头倒挺能打，比我想象的强。”
“你也一样。”秦岳站起来，走到红色晶体前，“这东西怎么处理？”
“带回去，让长老研究。”白夜说，“净化后的古神碎片核心，是很好的材料。可以做武器，也可以做……别的。”
秦岳点头，将晶体收入特制的容器中。
两人原路返回，回到祭坛所在的洞穴。
金色水晶的光芒黯淡了许多，显然刚才的消耗很大。但它还活着，还在缓慢旋转。
“圣心需要时间恢复。”白夜说，“至少三个月内，这里的封印是安全的。但昆仑那边……”
“我会通知那边。”秦岳拿出通讯器，发现信号恢复了微弱的一格，“裂缝之间的相互牵引，应该已经减弱了。但为了保险，最好两边同时加固封印。”
他尝试联系“鬼见愁”山谷那边，但信号时断时续，只能勉强发出几个字：“碎片已净化……昆仑……小心……”
希望夜枭能收到。
“现在，履行你的承诺。”白夜伸出手，“圣心借我三个月，领地权的问题，还有……带我去看看你们人类的世界。”
秦岳笑了：“跟我来。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见一个人。”
“谁？”
“一个可能比你还能打的小姑娘。”
两人离开洞穴，走出山洞。外面，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多吉还等在那里，看到秦岳出来，松了口气。但当他看到白夜时，脸色一变：“雪豹妖族的使者？你怎么……”
“老萨满，好久不见。”白夜咧嘴一笑，“放心，我不是来打架的。我和这个人类现在是狩猎伙伴。”
多吉看向秦岳，眼神复杂：“你接受了传承……还和妖族结盟……”
“都是为了解决问题。”秦岳说，“多吉先生，圣地的危机暂时解除了。但圣心消耗过大，需要三个月时间恢复。这段时间，需要您继续守护这里。”
多吉点头：“这是我的使命。那你们……”
“我要回昆仑。”秦岳看向东方，“那里还有一场战斗在等着我。”
“带上我。”白夜立刻说，“说好的，我要去看看人类的世界。”
多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也罢。妖族已经几百年没和人类接触了，或许这是新的开始。但是秦岳……”
他郑重地说：“雪豹一族是昆仑最古老的守护者之一。善待这个孩子，就像善待这片土地。”
“我保证。”秦岳郑重承诺。
三人简单告别，秦岳和白夜踏上了返回昆仑的路。
路上，白夜像个好奇的孩子，问个不停：
“人类真的住在那么高的楼里？不会掉下来吗？”
“那个叫‘电视’的东西，真的能把人的影子关在里面？”
“汽车……比雪豹跑得还快？”
秦岳耐心解答，同时也在观察这个妖族少年。
白夜虽然看起来桀骜不驯，但本质单纯。他对人类世界充满好奇，但又保持着警惕。更重要的是，秦岳能感觉到，白夜体内蕴含着强大的力量——那是千年妖族血脉的传承，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强大。
或许……这个意外的盟友，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起到关键作用。
两天后，他们接近了“鬼见愁”山谷。
远远地，就能感觉到山谷中传来的能量波动——遗迹里的考验还在继续，而且到了关键时刻。
“好强的能量……”白夜眯起眼睛，“里面有高手在战斗。不，不止战斗……是在‘试炼’。”
“你能感觉到？”秦岳惊讶。
“妖族的本能。”白夜说，“我能分辨出三种不同的‘气’：一种是温暖的生命之气，一种是冷静的智慧之气，还有一种是……坚韧的守护之气。他们在接受某种古老的考验。”
秦岳心中一紧。温暖的生命之气应该是小鱼，冷静的智慧之气是陈清源，坚韧的守护之气是苏念卿。
他们还在坚持。
“我们得进去帮忙。”秦岳加快脚步。
“等等。”白夜拉住他，“那个遗迹有很强的守护阵法。硬闯的话，可能会破坏里面的考验平衡。”
“那怎么办？”
“我有办法。”白夜狡黠一笑，“雪豹一族最擅长潜行和渗透。你在这里等着，我溜进去看看情况。如果需要帮忙，我会发信号。”
“太危险了……”
“比刚才的古神碎片危险？”白夜翻了个白眼，“放心，我虽然受伤了，但潜行能力还在。而且……我对那个‘比你还能打的小姑娘’很感兴趣。”
不等秦岳反对，白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雪地中。
他的动作轻盈得不可思议，每一步都踩在最合适的落脚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甚至没有在雪地上留下完整的脚印。
秦岳看着白夜消失的方向，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一个月前，他还是个等待死亡的老兵。
现在，他成了圣地守护者，和妖族结盟，即将参与一场可能决定世界命运的战斗。
人生，真是难以预料。
他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坐下，一边恢复体力，一边等待。
同时，也在心中默默祈祷：
“小鱼，念卿，陈博士……坚持住。援军，就快到了。”
而在遗迹内部，三场考验，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