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的反水
三天后的长老会议如期举行。
问道殿内，七把高背椅只坐了六人——寂空的位子空着，尸体已经被确认身份，按叛徒处置。
清玄真人脸色凝重：“今日议题，借避幽灯予皇甫瑞阳一行人，进入幽冥裂隙寻找玄冥钥，诸位投票吧。”
铁山第一个举手：“同意。”
明心紧随其后：“同意。”
药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道：“我仔细考虑过了...不同意。”
“什么？！”铁山霍然起身，“药尘，你明明答应过，只要皇甫小友帮你采回幽冥草，你就支持！”
“那是三天前。”药尘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现在情况变了。我发现...有比幽冥草更重要的东西。”
清玄真人皱眉：“什么东西？”
药尘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皇甫瑞阳：“皇甫小友，我听说你女儿身负锦鲤灵根，觉醒后拥有了净化之力，连寂灭本源都能削弱？”
皇甫瑞阳心中一沉，隐隐觉得不对：“是又如何？”
“不如何。”药尘笑了，笑容里却带着说不出的阴冷，“我只是在想...如果用她的灵根炼药，能否炼出传说中的‘飞升丹’？”
“你敢！”皇甫瑞阳暴怒，帝星之力瞬间爆发。
但药尘更快！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面黑色小旗，旗子一挥，整个问道殿被黑雾笼罩！
“这是...万魂幡的仿制品！”清玄真人惊怒，“药尘，你也投靠了寂灭？！”
“识时务者为俊杰。”药尘的声音在黑雾中飘忽不定，“老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拿到避幽灯，就赐我完整的‘丹魔传承’。比起那个，区区幽冥草算什么？”
黑雾中传来鬼哭狼嚎，无数怨魂扑向众人。
“布阵！”铁山大喝，与清玄、明心三位长老联手结阵，抵挡怨魂。
但药尘的目标不是他们——他身形一闪，直扑皇甫瑞阳！
确切地说，是扑向皇甫瑞阳身后的小鱼！
“小鱼！”皇甫瑞阳将女儿护在身后，帝星之力化作光盾。
但药尘毕竟是金丹大圆满的丹道长老，实力深不可测。他手中弹出一枚红色丹药，丹药在空中炸开，化作粉红色烟雾。
“软骨散魂烟！”清玄真人惊呼，“瑞阳快闭气！”
晚了。
皇甫瑞阳吸入一丝烟雾，顿时感到全身酸软，灵力运转滞涩。他心中大惊——这毒烟竟然能腐蚀帝星之力！
药尘趁机突破防御，一把抓向小鱼。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铛——！”
药尘被逼退三步。
墨渊持剑挡在小鱼身前，冷冷看着药尘：“想动她，先问过我手中剑。”
“墨渊...你果然也来了。”药尘冷笑，“正好，一起收拾了。”
他再次挥动万魂幡，更多的怨魂涌出。
殿内陷入混战。
三位长老对抗怨魂大军，墨渊与药尘激战，皇甫瑞阳强撑着与几个被控制的弟子周旋。
小鱼被保护在中间，小脸发白，但她没有哭，而是努力集中精神。
“坏蛋...不许欺负爸爸和叔叔...”
她闭上眼睛，额头的金莲印记亮起。
净世金莲的虚影再次出现，但这次不是攻击，而是...治疗！
金色的光雨洒落在皇甫瑞阳身上，他吸入的毒烟被迅速净化，酸软感消退，灵力重新畅通。
“小鱼？”皇甫瑞阳惊喜。
“爸爸加油！”小鱼喊道，“小鱼帮你解毒！”
她又看向墨渊那边，小手一指，一道金光射向药尘手中的万魂幡。
“滋滋——”
万魂幡碰到金光，冒出黑烟，怨魂的惨叫声更加凄厉。
药尘脸色一变：“小丫头，你找死！”
他放弃墨渊，再次扑向小鱼。
但这次，皇甫瑞阳已经恢复！
“滚开！”
帝星之力全力爆发，紫金色的拳头轰在药尘胸口。
“噗——”药尘喷出一口黑血，倒飞出去，撞在殿柱上。
他眼中闪过惊骇——帝星之力克制万魂幡，也克制他体内的寂灭气息！
“撤！”药尘当机立断，化作一道黑烟，卷起万魂幡遁走。
怨魂失去控制，很快被三位长老净化。
战斗结束，但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药尘叛变，避幽灯还没借到，就先损失了一位长老。
“追！”铁山怒道。
“等等。”清玄真人拦住他，“药尘既然敢叛变，必定有退路。而且他提到了丹魔传承...那是一种极其邪恶的炼丹术，需要用活人生魂做材料。”
他看向皇甫瑞阳，神色凝重：“皇甫小友，你们必须立刻离开协会。药尘的目标是小鱼的灵根，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避幽灯...”皇甫瑞阳皱眉。
“我去拿。”明心长老说，“我是内务长老，有权进入宝库。我现在就去取避幽灯，你们拿到后立刻离开，前往幽冥裂隙。”
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那就有劳长老了。”
宝库前的埋伏
明心长老带着众人来到宝库所在的“藏珍峰”。
藏珍峰是协会禁地之一，常年有阵法守护，只有持有长老令牌才能进入。
“宝库有三重禁制，钥匙在我、清玄师兄和寂空手中各一把。”明心解释，“现在寂空死了，他的钥匙应该在他住处，我让弟子去找了。”
等待时，小鱼忽然拉了拉爸爸的衣袖：“爸爸，那边...有很臭很臭的味道...”
她指的是藏珍峰侧面的一片竹林。
皇甫瑞阳立刻警觉：“散开戒备！”
话音刚落，竹林里射出一片毒针！
“小心！”
墨渊剑光一扫，毒针尽数击落。
竹林里走出十几个人——为首的是药尘，他身边跟着的都是他那一系的弟子，个个眼神阴冷，显然也被控制了。
“明心，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会来取避幽灯？”药尘冷笑，“我等你们很久了。”
“药尘，你疯了吗？”明心怒道，“为了一己私欲，背叛玄门，投靠寂灭，你对得起祖师吗？”
“祖师？”药尘嗤笑，“祖师飞升千年，可曾管过我们死活？我卡在金丹大圆满三十年，寿元将尽，老祖给我续命的机会，我为何不选？”
他看向小鱼，眼中满是贪婪：“小丫头，跟叔叔走吧。叔叔不会杀你，只要你一点灵根精华，炼成飞升丹，叔叔就能突破元婴，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呸！”小鱼鼓起勇气，“坏蛋！小鱼才不跟你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药尘一挥手，“抓住他们！尤其是那个小丫头，要活的！”
十几个弟子一拥而上。
这些弟子都是药尘的亲传，修为不弱，最低也是筑基中期，还有三个金丹初期。
“迎战！”皇甫瑞阳喝道。
战斗再次爆发。
这次比问道殿更加凶险——对方人数占优，而且没有怨魂那种容易被净化的弱点。
墨渊一人独战三个金丹初期弟子，剑光纵横，勉强支撑。
皇甫瑞阳护着小鱼，对抗四五个筑基期弟子。
明心长老则被药尘亲自缠住——两人修为相当，都是金丹大圆满，打得难解难分。
李肃和林素心也加入战斗，但他们修为较低，很快陷入苦战。
小鱼被爸爸护着，急得团团转。她想帮忙，但这次的敌人都是活人，净世金莲只能净化寂灭气息，对活人效果不大。
“爸爸小心！”她看到有人从背后偷袭，惊呼道。
皇甫瑞阳回身一拳，击退偷袭者，但左臂也被划出一道伤口。
“爸爸！”小鱼眼睛红了。
她忽然想起在静心台，清心散人教她的一句话：“力量不止用于战斗，也能用于...连接。”
连接？
她看着浴血奋战的爸爸、墨渊叔叔、明心爷爷...
又看看那些被控制的弟子——他们眼中只有疯狂，没有自我。
一个想法在她心中萌芽。
小鱼闭上眼睛，双手按在地上。
这一次，她没有用净世金莲，而是将锦鲤之力以一种更柔和的方式释放。
金色的光波以她为中心扩散，像涟漪一样，扫过整个战场。
光波没有攻击性，反而很温暖，像春天的阳光，像妈妈的怀抱。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控制的弟子，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他们眼中的疯狂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痛苦。
“我...我在做什么？”
“师父...为什么...”
有几个弟子甚至丢下兵器，抱头痛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