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愁剑上的血尚未干涸，触手微凉。叶尘低头看了眼剑柄，指节已抵住第三道金属门的缝隙。一缕蓝电从缝中钻出，如虫般在指尖轻跳。他不闪不避，反而缓缓释放灵识，顺着那股电流向上攀爬。
门后并非洞窟，也非殿堂。
而是一张悬于虚空的巨网。
光丝纷乱飘荡，纠缠成团，似星路，又似血管，正一抽一抽地搏动。空气中浮动着淡蓝色的流光，无声无息，可神识稍一触碰，便如针刺般剧痛。叶尘 лnшь扫了一眼，识海中的上古灵识便猛然一颤——不是预警，而是卡顿。
仿佛一匹惯于狂奔的野马，骤然被塞进牢笼，动弹不得。
“这东西……在吞噬灵识。”他压低声音，剑尖轻挑，斩断一缕数据流。断口未溅，只发出一声嗡鸣，整片空间随之震颤。
苏璃悄然靠近，眉心微光一闪，命运之瞳开启。她眼中飞速闪过无数符号，快得几乎无法捕捉。“这不是灵气的运行方式。”她的声音略带颤抖，“它们……在运算。”
夜无殇沉默不语，右臂的金属纹路自行发热，开始汲取空气中的能量。他闭目数息，睁眼时嗓音沙哑：“七成。再往上，警报就会触发。”
三人贴墙而行，脚步轻若无痕。合金地面无声，头顶的数据流却如冷河般哗哗流淌。
深处，一排排服务器如墓碑般矗立，泛着幽蓝光芒，表面纹路密集如活金属般起伏，仿佛在呼吸。
“绕主道。”叶尘抬手，在剑柄上轻敲三下。这是暗号——危险未清，缓行。
刚迈出几步，右侧一排机柜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药罐炸裂。
焦味飘来。
一道人影踉跄而出，浑身漆黑如烧焦的木头，道袍碎成布条，药篓只剩半边，腰间三个葫芦裂开，药粉洒了一地。
“咳……总算……追上了。”他抹了把脸，露出一张熟悉却狼狈的面孔，“再晚一步，我这把老骨头就得喂了数据。”
叶尘瞳孔一缩，剑未出鞘，灵识已如潮水般涌出，直扑对方识海。
药无尘咧嘴一笑，主动撩起袖子：“来，查。我知道你不信。”
灵识探入，叶尘眉头微动——那人经脉深处，竟有一丝银液波动，与苏璃玉瓶中的气息如出一辙。
“你碰过核心？”苏璃问。
“不止。”药无尘喘息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损的玉盒，“顺着你们留下的灵痕，我炼了逆踪丹。可丹成瞬间，被吸走三成……最后靠银液共鸣，才找到这鬼地方。”
他晃了晃盒子，里面还剩些许灰白药粉。
“息脉丹。”他道，“服下后能让灵频模拟机械修士，骗过感知网。否则，早被切成碎片了。”
夜无殇盯着他，右臂纹路微微收缩：“你一个人，穿过三重禁制？”
“我不是一个人。”药无尘苦笑，“我是‘药渣’。谁会防备一个快死的炼丹疯子？”
叶尘看了看苏璃与夜无殇，沉默片刻，收剑，点头：“进来。边走边说。”
四人贴着机柜边缘缓缓前行。头顶数据流如瀑布倾泻，偶尔垂下几缕，落地即炸，化作电火花四溅。
“现在怎么办？”苏璃低声问，“这些机器，我们根本读不了。”
夜无殇盯住一台接口，右臂纹路缓缓延伸，化作细针，欲要插入。
“别！”药无尘一把拽住他，“这是活的！强行连接，它会反噬神魂！”
话音未落，针尖已触接口。
轰——
一股巨力炸开，夜无殇闷哼一声，右臂腾起黑烟，金属纹路尽数泛红，整条手臂僵直不动。
“我说了别碰！”药无尘怒吼，迅速倒出一把青灰粉末，拍在对方手臂上。粉末遇热即燃，腾起一层薄雾，暂时阻隔了反噬之力。
“谢了。”夜无殇咬牙，手臂逐渐恢复知觉。
叶尘闭目，上古灵识在识海中运转，尝试与数据流同步。他察觉那蓝色洪流并非持续流动，而是每七息，会中断0.3息——仿佛系统在自我检测。
“有规律。”他睁眼，“每七息停一次，像是……自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