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燕丹捏碎玉杯,掌心血痕殷然却浑然不觉。
韩非率先离席恭贺:学生为先生贺!
信陵君、李牧、逍遥子等纷纷起身:恭贺先生!
楚南公沉吟良久,终是长揖:恭贺先生!
燕丹一行人神色阴郁地坐在原地,如同一尊尊凝固的雕像。
韩辰朝众人微微抬手,踱步至鬼谷子面前。
四目相对间,二人忽而相视一笑。
请先生入席。
韩辰指着新设的席位朗声道。
鬼谷子不再推辞,随他落座于最近的位置。
卫庄与盖聂对视一眼,默然立于老者身后,立场不言自明。
殿内空气骤然凝滞。
韩辰目光如电扫过众人面庞,袍袖翻飞间已归主位。
原定戌时三刻开宴,既然尚有宾客未至...他指尖轻叩案几,不妨再候片刻。
只是劳烦诸位,提点迟来者早些赴约。
满座视线顿时如箭矢般刺向燕丹。
面对已成孤军之势,燕丹冷然开口:该来的终会来。
先生未必愿与未尽全力之敌交手...
不远处民宅内,叩门声打破沉寂。
田仲闪身入内:侠魁,长老,人已到了。
田光正要搀扶兵主长老,却被老人坚定推开。
看着突然精神矍铄的长老,田光眼底掠过一丝暗芒。
来者正是赵高。
他略显疲态地拱手而入,似与二人极为熟稔。
昏黄油灯被夜风吹灭又复燃,田猛呈上名册时低语:这已是农家极限,十万 ** 中...
不够。
赵高揉着眉心打断。
兵主长老沉声道:若再减配人手,恐难瞒过朝堂耳目。
摇曳灯影将三人的轮廓投在墙上,如同蛰伏的兽群。
赵高眉峰微蹙,侧目望向兵主长老,眼中掠过一丝诧异:长老的伤势竟已无碍?
兵主长老缓缓摇头,嘴角浮起一抹苦笑:老朽已是风中残烛,全凭农家秘传的百草丹强撑半日修为。
时辰一到,只怕......
田光闻言,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赵高正色起身,朝兵主长老深深一揖:长老舍生取义,赵高永志不忘。
兵主长老低咳数声,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剑柄。
这柄曾被韩辰斩断的佩剑,经墨家巧手重铸后,锋芒更胜往昔。
既然韩辰逼得我们同舟共济,赵高目光扫过众人,还望各位暂且放下旧怨。
田光眉头紧锁:赵大人若要合作,也该拿出诚意。
赵高从怀中取出一物,青铜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田光接过细看,待看清铭文后瞳孔骤缩,轻声道:果然如此......
持此令可制胜七,断韩辰一臂。
其余宵小,自有罗网处置。
赵高语气森然。
兵主长老突然昂首,那便同闯这国师府,不负此生!
......
簌簌夜风掠过屋脊,数十道黑影在国师府外飞檐走壁,衣袂破空之声不绝。
门前守卫的胜七与墨鸦却恍若未闻。
藏头露尾的鼠辈。
胜七抱臂冷笑。
墨鸦把玩着肩头乌羽:若他们真一拥而上,凭你我怕是拦不住。
你怕了?胜七斜睨道。
寒光乍现!一片黑羽破空而去,远处顿时传来惨叫。
一名黑衣人从屋顶栽落,喉间血线狰狞。
其余黑影依旧有序穿梭,对同伴之死无动于衷。
可惜了这些羽刃。
墨鸦惋惜道。
胜七按向背后巨阙,却被墨鸦拦下:先生严令,今日不准你妄动。
为何?
儒家那群书生都按兵不动,墨鸦望向幽深府门,先生自有深意。
胜七正欲反驳,忽觉脊背生寒。
长街尽头,几道身影踏月而来。
先生说过,兵主该由我来了结。
胜七眼中凶光暴涨。
风卷落叶间,赵高一行人已至阶前。
胜七冷冷注视兵主长老,眼中再无他人。
兵主长老瞥了他一眼:想杀老夫?看你这孽徒有没有这个本事!
墨鸦连忙将胜七拉到身后,生怕他坏了大事。
向众人拱手道:诸位请进,先生等候多时了。
赵高淡淡一笑:让先生久候,实在失礼。
说罢率先入内。
胜七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这耿直汉子从不掩饰情绪,却也不愿干扰韩辰的计划。
众人步入大厅,赵高的目光立刻被 ** 的楚南公吸引——他捧着两个打开的礼盒,其一装着泛黄竹简,另一个是古朴铜盒。
承蒙先生设宴,老朽特备薄礼。
楚南公声音缓缓响起。
赵高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