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公公，你怎么看？”嘉庆帝看向一旁的贴身太监开口道。
汪公公低声道：“陛下这是难为奴婢了，奴婢可不懂世子殿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嘉庆帝闻言冷哼道：“你呀，仗着陪在我身边时间久，赌朕舍不得杀你，现在也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虽然是阉党的人，但别忘了，你也是朕的臣子。”
此话一出，汪公公当即跪倒在地，语气中满是惊恐道：“陛下息怒，老奴忠心日月可鉴。”
这还是第一次嘉庆帝直接道破汪公公的党派，往日汪公公是知道陛下知晓自己属于魏公的人，但二人一直心照不宣，如今陛下竟然一语道破了这最后的遮羞布，这让汪公公心中大惊！
嘉庆帝和颜悦色道：“既然朕捅破了这最后一层窗户纸，那就证明朕没把你当外人，说说看你怎么看这位北境世子。”
汪公公沉吟片刻，内心进行利益权衡之后，缓缓开口道：“世子消失之后去应龙卫找过周雄，随后他们一起去了墨阁。”
权衡再三，汪公公还是选择将王莽的行踪坦白给了嘉庆帝。
作为阉党的骨干之一，汪公公自然是清楚王莽去过应龙卫，并且也去过墨阁。昨日碰面魏公便已经料到嘉庆帝会有所察觉，所以早就示意汪公公可以看情况将王莽的情报暴露，以此来换取嘉庆帝的信任。不得不说魏公对于局势的把控相当的精准。
对于汪公公的坦言，嘉庆帝脸上并无意外之色，而是皱眉道：“为何去墨阁？难不成去那找能突破修为的契机？那群墨阁的疯子连朕的面子都不给，看来北境世子还是吃了初来乍到的亏，不了解墨阁那群老顽固的脾气。”
“是否要出手干预世子？”汪公公试探道。
嘉庆帝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干预？为何要干预？朕不仅不会干预，反而要帮这爱折腾的北境世子一把，你一会儿传我口谕，从大内库房中选取一些龙虎山送来的丹药，一并给王莽送去。适当助力他的修为，这样他才有动力和信心去和严党和江南党去掰手腕。”
闻言，汪公公脸上露出了笑意，“陛下此举当真是高明。”
同时心中对魏公的权谋之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今日的一切，包括嘉庆帝刚刚临时起意准备助力王莽修为的决定全部都被魏公所料到。
内城一座不起眼的酒楼中，严党和江南党的核心成员首次在朝堂之外聚在一起，严党的内阁首辅严阁老；工部尚书王振文；兵部尚书臧潘以及江南党的户部尚书何恩；吏部尚书宋江月，他们身穿便服，却由内而外散发出高位者的威严。
这座酒楼是严党的资产，这里的人都很干净，完全不用担心此次会晤会传出去，因此此时他们可谓是畅所欲言，没了朝堂之上的顾忌。
“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能见到我们两党共同合作，而能逼得我们两党不得不合作的人竟然是北境世子。”严阁老感慨道。
儒雅的宋江月轻笑道：“严阁老说笑了，在我看来这既是无奈之举也是大势所归。我们两党斗了那么多年，核心骨干不断交替更换，却难以分出胜负，再这么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以往陛下还可以只采取制衡之术却不针对我们两党，但如今陛下是明摆着要铲除我们两党，此时不联手更待何时？”
王振文叹息道：“看来陛下是想要励精图治，要有大动作了。觉得我们这些老家伙碍事了。”
兵部尚书臧潘冷哼道：“如今的龙阳可经不起他折腾，不是我们这些大臣苦苦维持着龙阳的运转，嘉庆那老皇帝算什么狗屁皇帝！”
此话一出，严阁老立刻朝着口无遮拦的臧潘投去冰冷的眼神，这让臧潘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色微变赶忙噤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