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百世恶人如何洗刷百世恶业

第83章 红袍上的钩子,疯子的转性

江镇刚把最后一管伤药塞进药箱,就听见门框被蹭得吱呀响。

抬眼望去,杰米斯正扒着门框,湿发滴着水在旧长袍前襟洇出深褐痕迹,活像只被雨淋湿的老乌鸦。

他怀里抱着卷皱巴巴的粗布,正是方才哈里拿给他的铺盖。

“那间宿舍的床板太硬。”杰米斯吸了吸鼻子,脚尖在青石板上画圈,“我在桥洞睡惯了稻草堆,要不...让我去马厩凑一晚?”

江镇把药箱锁扣咔嗒按上。

马厩里那匹栗色马昨天刚踢翻了饲料槽,他可不想今晨起来看见教授和马共享草堆。“不行。”

“我可以帮您打扫药庐!”杰米斯突然拔高声音,油彩蹭花的脸涨得通红,“磨药杵、擦药罐,我以前在炼金术塔当杂役时——”

“停。”江镇抬手打断,目光扫过对方藏在背后的手。

杰米斯慌忙把右手往身后缩了缩,可那截露出的纸角还是让江镇认出了——是今早他塞给哈里的赌债欠条。

“你欠了黑桃酒馆三十枚金币。”江镇突然开口。

杰米斯的肩膀猛地一僵,浑浊的眼睛里闪过慌乱。

“我、我不是故意要骗您!”老头踉跄两步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攥住江镇的袖口,“他们说再还不上就要打断我腿!

我实在没地方可去...您要是嫌我麻烦,我现在就走——“

“松手。”江镇垂眼盯着被扯皱的红袍,声音放软了些,“偏院西厢房空着,今晚让哈里给你搬张草垫。”

杰米斯的手像被火烫了似的松开,抬头时眼眶泛着水光:“真的?”

“但明天开始,”江镇屈指敲了敲桌面,“每天辰时到药庐报道,我教你认三十味药材。”他顿了顿,想起今早杰米斯提起的“炼金术塔二十年”,“顺便说说,你怎么知道罗兰德大人曾在极北之地铸剑?”

杰米斯的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明暗斑驳的影。“那是...二十年前的旧卷宗了。”他搓着指尖,油彩碎屑簌簌落在江镇脚边,“我在塔底杂物间收拾典籍时见过,写着‘冰龙咬断左臂,铸剑师以龙鳞重铸’...您也知道,我这人嘴碎,看见有趣的就爱记。”

江镇盯着他的眼睛。

那双被油彩染得花花绿绿的眼睛里,此刻只有最纯粹的慌乱与期待——倒不似作伪。

他伸手抽过桌上的油彩笔,笔尖点在杰米斯手背:“要是敢说谎。”

“不敢不敢!”杰米斯像只炸毛的猫蹦起来,却在看见江镇腰间的药铲时又缩了缩脖子,“对了小江!

我给你画个东西!“

不等江镇反应,老头已经拽着他的衣袖翻出半块金色油彩。

冰凉的笔触扫过后颈时,江镇本能要躲,却被杰米斯按住肩膀:“别动!

就画心口位置,保准您见罗兰德大人时更有气势!“

笔尖在红袍上洇开两道交错的弧,像两尾纠缠的鱼,又像某种古旧的符文。

江镇低头时,正看见那抹金在阳光下泛着细不可察的光,原本普通的魔斗士法袍竟添了几分神秘的庄严。

“这是古精灵的星轨纹。”杰米斯退后两步叉腰,油彩笔在指间转得飞快,“我在《秘银城残卷》里见过,能聚人气——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真的!

当年精灵王接见外族使者时就穿过类似的!“

江镇抬手摸了摸心口的图案。

布料上的油彩还有些黏,却意外地贴合皮肤。

他忽然想起老福耶说过,罗兰德最厌弃虚浮的装饰,可此刻这抹金纹,倒像把钝刀磨出了锋——不扎眼,却让人挪不开眼。

“行。”他扯了扯衣襟,“算你这回没添乱。”

杰米斯立刻笑出了满脸褶子,转身要跑时又撞翻了药杵,叮铃哐啷的响声里,江镇听见他喊:“我去给您的马画火焰纹!”

“再碰我的马就睡马槽!”江镇对着背影喊了句,低头整理被撞乱的药瓶。

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心口的金纹上,他忽然想起今早老福耶塞给他的十字架,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金属与油彩相触,竟有几分温热。

该出发了。

碧水寒潭的风比圣凯因庄园冷得多。

江镇勒住马时,鬓角的碎发已经被山风吹得贴在额上。

他踩着湿滑的青石板往潭边走,靴底沾了青苔,差点打滑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惊呼:“少爷!”

转身的瞬间,他被撞得踉跄两步。

阿里扎的拥抱带着股熟悉的皮革与铁锈味——是常年擦拭武器的味道。“您可算来了!”随从的声音带着哽咽,“我每天都在潭边等,生怕您忘了当年说的‘等我成了魔斗士,就来接你’”。

江镇的喉结动了动。

三年前他被安杰斯公爵罚去矿场,是阿里扎偷了马送他出城;后来他在药庐熬药手被烫伤,是阿里扎连夜翻山采来冰叶草。

此刻这拥抱里的温度,让他几乎忘了自己是“百世恶人”,只觉得自己还是那个会躲在马厩里哭的三少爷。

“傻了?”阿里扎松开手,抹了把脸,又笑出白牙,“走,我带您见大人——”

“够了。”

冷硬的声音像冰锥扎进风里。

江镇抬头,看见潭边巨石上坐着个白发老者。

他穿着褪色的灰布衫,左臂空荡荡地垂在身侧,可仅仅是抬眼的瞬间,江镇便觉脊背发寒——那是只有站在山巅的猎鹰才有的眼神,冷得能冻住人的魂魄。

“罗兰德大人。”江镇压下翻涌的情绪,单膝点地行了个标准的魔斗士礼。

老者的目光扫过他心口的金纹,停了两息:“圣凯因家的三少爷,不在庄园争家产,跑到我这寒潭来做什么?”

江镇站起身,手无意识地摸向怀中。

那里有个锦盒,装着他熬夜雕刻的斗兽棋——阿里扎说过,罗兰德在铸剑师时期最爱和学徒下这个。

可此刻老者的目光像把刀,他忽然有些犹豫,手指在锦盒扣上轻轻敲了两下。

“我来讨教。”他听见自己说,“讨教《莲花宝鉴》里‘渡人’二字的真意。”

罗兰德的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像潭水被风掀起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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