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百世恶人如何洗刷百世恶业

第150章 三条母暴龙闯龙潭

安迪是在月上梢头时回来的。

雪地上拖着条歪歪扭扭的血痕,从林雾深处蜿蜒到篝火旁。

江镇正用枯枝拨弄着炭堆,火星子溅到他手背,却比不过心口莲花坠子的灼痛——那枚鳞片还攥在他掌心,金纹随着体温泛出淡光,像条将醒的小蛇。

“三、三少爷......”安迪的声音带着哭腔,狼爪上沾着松脂和血渍,雪狼的皮毛原本油亮如缎,此刻却炸成乱蓬蓬的毛球,连尾巴尖都结着冰碴,“我错了......”

江镇没说话,只是把怀里的兔皮毯子往旁边一摊。

安迪立刻蜷成毛团滚了进去,狼头却固执地抬着,鼻尖几乎要蹭到他靴底。

哈里从马背上翻下块冻硬的兔肉,在安迪眼前晃了晃:“说不说?

不说这兔子就喂雪狐狸去。“他另一只手举着亚历克斯塞的青砖,砖角还粘着半块没擦净的树脂,在火光下泛着青灰。

安迪的狼耳抖了抖,喉咙里发出类似呜咽的声响:“是米格烈山的母龙......她们上个月血洗裂风峡,把龙蛋埋在冰缝里。

杰米斯少爷他们......“它突然闭紧嘴,尾巴把兔皮毯子扫得乱飞,”我不能说!

她们会剥了我的皮!“

“剥你的皮还是剥他们的皮?”江镇蹲下来,拇指轻轻蹭过安迪的狼额。

雪狼的体温烫得反常,像是要把藏在肚子里的秘密烧穿,“老福耶说过,神裔龙族最恨背信者。

你若现在不说,等我救不出人——“他顿了顿,”算你背信吗?“

安迪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金线。

它突然扑到江镇膝头,前爪死死抠住他的衣摆,狼吻几乎要蹭到他下巴:“她们抓了杰米斯、波特,还有露丝小姐!

关在地底龙窟里,用锁链拴在熔浆池边!“它的声音越说越快,像是怕慢了半分就会被风卷走,”母龙们说......说要等龙蛋孵化,用活人血祭!“

篝火“噼啪”炸响,火星子窜上半空,照亮江镇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杰米斯是圣凯因家旁支最会驯鹰的小子,上个月还偷了查理的猎刀送他;波特总把烤焦的面包藏在枕头底下,说要留到冬天喂麻雀;露丝......露丝的银铃发簪是他在市集用半块玉佩换的,她说要等及笄那天戴。

“三少爷?”哈里的声音带着试探。

江镇这才发现自己指甲已经掐进掌心,莲花坠子的灼痛顺着血脉往上窜,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深吸一口气,雪粒灌进鼻腔,凉得人清醒:“收拾行装,天亮出发。”

“等等。”剔骨的短刃在指尖转了个花,刀身映着篝火,把她的脸割成明暗两半,“米格烈山的母龙,每头都修了八百年龙元。

红鸾武阵的甲士见了都得绕着走——“她突然用刀尖挑起江镇掌中的鳞片,”这是神裔龙鳞,带金纹的。

她们连龙蛋都用活人血养,你拿什么救?“

江镇没接话,目光落在安迪身上。

雪狼正用舌头拼命舔哈里手里的兔肉,却被哈里举得老高:“想不想吃?

先学两声龙吼。“安迪立刻梗着脖子发出低沉的嘶吼,尾音却拐了个弯,像极了老福耶念诵《莲花宝鉴》时跑调的梵唱。

“龙宠认主。”江镇突然笑了,指尖摩挲着莲花坠子,“安迪是雪狼神宠,可若......”他望向剔骨,“若它扮作母龙新收的神宠呢?

龙族最重血脉,母龙们见了神裔龙鳞,说不定会当我们是来谈合作的贵客。“

剔骨的短刃“叮”地敲在刀鞘上。

她俯身抓起把雪,在掌心揉成冰团:“龙窟外有护山大阵,我试过,阵纹是米格烈山特有的火焰鳞。”她摊开手,冰团上赫然印着暗红鳞片的纹路,“但你说的对——她们要血祭,要龙蛋孵化,就不会轻易杀了那些孩子。”

天刚蒙蒙亮时,一行四人已经站在米格烈山脚下。

山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像撒了把碎冰。

江镇仰头望去,悬崖峭壁间嵌着座青铜拱门,门楣上盘着三条母龙浮雕,龙目处嵌着的红宝石在晨光里泛着血光。

剔骨的短刃轻轻划过门柱,金属摩擦声里带着股焦糊味:“龙焰灼烧过的痕迹,三个月内的新伤。”

安迪突然竖起耳朵,狼爪在雪地上刨出个小坑。

它抬头时,狼眼里映着悬崖上的影子——三个裹着猩红斗篷的身影正倚在拱门旁,最中间那个抬手拨了拨斗篷,露出半张龙首:鳞片从下颌蔓延到眼角,金纹在雪光里流转,正是江镇掌中金鳞的纹路。

“贵客?”为首的母龙开口了,声音像碎玉落在青铜盘里,“倒真带了神宠。”她的目光扫过安迪,突然眯起龙目,“这雪狼......”

江镇往前半步,莲花坠子的灼痛突然变成清凉,顺着血脉漫到指尖。

他想起老福耶说过的话:“《莲花宝鉴》的光,照的是人心底的善。”可此刻他心底翻涌的,是比岩浆更烫的火——为了杰米斯的鹰,波特的面包,露丝的银铃。

“我是来谈血祭的。”他开口时,声音稳得连自己都惊讶,“龙蛋需要活人血,可圣凯因家的血......”他顿了顿,“更纯。”

母龙的尾巴在身后扫出雪雾。

她歪了歪龙首,鳞片摩擦声像极了锁链碰撞:“有趣。”她抬爪指向悬崖下的暗洞,“那就请吧。”

江镇往前走时,安迪亦步亦趋跟在脚边。

哈里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背,掌心躺着块温热的兔肉——方才特训时,这只雪狼学了整整半宿龙宠的规矩:低头时耳朵要贴紧,摇尾时只能晃三下,被摸下巴时要发出呼噜声。

暗洞里传来若有若无的笑声,像银铃,又像刀刃刮过骨缝。

江镇的指尖攥紧莲花坠子,在黑暗中,他仿佛看见露丝的银铃发簪在闪——就在前面,就在那堆锁链后面。

而在暗洞最深处,三个母龙正围着石桌饮酒。

中间的母龙晃着金杯,杯底沉着截带血的银链:“那小子倒有胆。”她身旁的母龙舔了舔唇,龙目映着地牢方向的火光,“波特那小子的血......”她的尾巴尖轻轻敲了敲石桌,“甜得很。”地牢的潮气裹着熔浆的灼热扑面而来。

江镇的靴底碾过碎石,听见露丝压抑的抽噎——那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他后槽牙。

地牢中央的熔浆池泛着幽蓝火光,杰米斯被锁链吊在池边,鹰隼般的眼睛肿得只剩条缝;波特蜷缩在石堆里,左腕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进熔浆时腾起的白雾里,飘着股甜津津的铁锈味;露丝的银铃发簪歪在鬓角,发尾沾着焦黑的龙焰,正用没被锁住的右手死死攥住杰米斯的锁链,指节白得像要碎掉。

右侧的母龙突然甩尾扫过波特的伤腕。

年轻男孩痛得闷哼,血珠溅在龙鳞上,立刻被舔得干干净净。“甜得像蜜。”她眯起龙目,蛇信子扫过嘴角,“再哭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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