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百世恶人如何洗刷百世恶业

第168章 小丑审判与逆袭证词

老人扶着木台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泛出青白。

他浑浊的眼睛里浮起层水雾,像蒙着层被雨水打湿的窗纸:“三年前冬夜,我在西市药铺门前冻得人事不省,是弗朗西斯勋爵掀了自己的狐裘裹我,又让仆人背我去医馆。他说‘人病了要医,心歪了更要治’——”他突然扬起枯瘦的手,“啪”地抽在库里左脸。

伤疤被抽得凸起来,库里踉跄两步撞在栏杆上,铠甲铁片哗啦作响。

老人又扬起手,第二记耳光结结实实落在右脸:“他给你凑了三十两纹银当城卫队入门费,说‘库里家的小子该穿铠甲守城门,不该蹲在赌场当打手’!”第三记耳光落得轻些,老人的手掌悬在半空抖了半天,最终只是按在库里心口那枚暗红胎记上:“你娘咽气前攥着我手说,阿库这孩子,骨头硬……”

库里的嘴唇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

他望着老人发顶新添的银丝,突然想起上个月送药时,老父缩在破棉絮里咳得整面墙都是血点子,却把他塞在枕头下的参片推出来:“这参金贵,留给更急的人。”原来更急的人,是他库里的前程。

“爹……”他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铜锣,伸手去扶老人,却被老人偏头避开。

老人踉跄两步,后腰撞在木台边缘。

江镇眼疾手快托住他胳膊,触到的皮肤薄得像层纸,裹着嶙峋的骨节。

“老丈当心。”他弯腰时,绣着圣凯因家徽的领口滑开半寸,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去年救落水孩童时被碎瓷划的,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广场上不知谁先喊了句:“弗朗西斯勋爵救过老库里!”立刻像火星掉进干柴堆。

卖烤栗子的老汉举着铁铲喊:“上个月我孙子发烧,勋爵府的医官背药箱跑得比兔子还快!”提篮卖花的小丫头踮脚喊:“我见过他给街角瞎眼阿婆挑水!”老妇们抹着眼泪把怀里的孩子往前推:“让小郎看看,这是去年他给糖吃的娃!”

威德诺的翡翠玉佩撞在大腿上,撞得他小腿发疼。

他望着皇帝座下越聚越高的声浪,喉结动了动想喊“肃静”,却见巴尔格纳放下玄铁扳指,指节在龙椅扶手上敲了两下——那是皇帝听戏入神时才会有的动作。

“库里!”江镇扶着老人坐进自己方才的木凳,转身时袍角扫过库里的铠甲。

他望着对方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三天前在街角看见的墨绿斗篷——那是布泽公爵的家徽颜色,而布泽的亲家基里塞克,正是死者的表舅。

“你怀里的锦盒,装的是基里塞克送的续命参吧?他们说只要你指认我,就送你父亲去圣城治咳血。”

库里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颤抖着摸向腰间,这次没碰剑鞘,而是从铠甲夹层里摸出卷染着药香的羊皮纸。

纸角还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是方才撕的时候划破了指尖。

“这是晋升令……”他声音突然拔高,像被踩了尾巴的狼,“他们说我当上市卫队长,我爹就能住上带暖炉的屋子!”

广场瞬间安静得能听见老人药葫芦里药丸滚动的轻响。

库里突然把晋升令举过头顶,指甲深深掐进羊皮纸:“可我爹要的从来不是暖炉!是我自己贪心,是我自己——”他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手腕猛力一扯,“咔嚓”声里,写着“城卫第三队队长库里”的字迹被撕成两半。

“布泽和基里塞克合谋!”他攥着碎片冲向皇帝,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们说死者掌握了基里塞克私运铁矿的账册,要我把脏水泼到弗朗西斯勋爵身上!”他突然转身,朝着威德诺的方向跪下去,额头重重磕在木台上:“末将愿受烙刑剜心,求陛下治小人作伪证之罪!”

尤娜公主的珍珠耳坠晃了晃。

她望着江镇仍扶着老人的手,又看向皇帝微扬的下颌,突然明白为何父亲总说“看一个人,要看他对蝼蚁的态度”。

巴尔格纳的玄铁扳指终于停了。

他望着广场上举着糖葫芦、烤栗子、药葫芦的平民,又望着跪在木台中央的库里,突然笑了:“好个库里家的脊梁。”他抬手指向江镇,“传朕口谕——”

威德诺的官帽“咚”地掉在地上。

他望着皇帝指向江镇的手,终于想起三个月前在御书房,江镇替被诬陷的老福耶求情时说的话:“正义不该是贵族的玩具,该是平民的伞。”此刻那把伞下,正围着哭的、笑的、举着糖葫芦蹦跳的百姓,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江镇垂眸时,正看见老人攥着他袖口的手。

那双手背上的皱纹里沾着药渍,却暖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

远处传来卖花小丫头的歌声,混着梧桐叶落地的轻响,他突然想起老道葡萄说过的话:“行善不是修行的目的,是照见真心的镜子。”此刻镜中映出的,是广场上此起彼伏的“弗朗西斯勋爵”的呼喊,是皇帝眼里若有若无的赞许,是库里抬头时,眼里重新亮起的光。

广场角落,穿墨绿斗篷的身影缩进阴影。

他摸出怀里的信鸽,却见鸽脚系着的纸条上,“计划失败”四个字被血浸透。

而在更远的宫墙内,某座暗阁的烛火突然熄灭,只余一缕青烟,像条蛇,缓缓游向未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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