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百世恶人如何洗刷百世恶业

第219章 这小祖宗,到底是来修行还是来演戏的?

月亮爬上屋檐时,江镇在案前抄口诀。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东厢房门前。

他放下笔,听见钥匙转动的轻响——那是他今早特意给凯西尼的新钥匙。

“师兄。”凯西尼的声音隔着窗户传来,“我收拾好了,您要进来看看吗?”

江镇走到窗边,月光落在少年脸上,把泪痣下的疤痕照得更清晰。

那确实是片残莲,和李府老仆帕子上的,和《往生经》扉页的,和他前世刻在恶人谷石壁上的,一模一样。

“明天再看。”他说,“早点睡。”

“好。”凯西尼的影子在窗纸上晃了晃,“师兄晚安。”

江镇望着窗纸上那团模糊的影子,直到它彻底消失。

他摸出怀里的银杏叶,叶子背面有行极小的血字,是方才捡叶子时发现的——“小心月白”。

风又起了,吹得烛火忽明忽暗。

江镇把银杏叶夹进《莲花宝鉴》,翻到“渡人”那章。

泛黄的纸页上,老道葡萄的批注还清晰可见:“渡人者,先渡其疑。”

可他此刻的疑,比海还深。

院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江镇吹灭蜡烛,躺到床上。

黑暗里,他听见东厢房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擦拭兵器。

他闭了闭眼,把《莲花宝鉴》压在胸口。

心法里说“心有莲花,万邪不侵”,可这莲花,到底是渡人的舟,还是困人的茧?

窗外,一轮圆月正缓缓爬上中天。

晨雾未散时,哈里端着桂花粥跨进中院,正撞见凯西尼蹲在廊下给小贝贝系鞋带。

三小姐的绣鞋上沾了露水草屑,少年指尖捏着缎带,动作轻得像在拾掇一片云:“贝贝的脚腕这样细,系太紧会勒红的。”

小贝贝歪着脑袋看他,发辫上的银铃铛随着动作叮铃作响:“凯西尼哥哥比哈里管家还会伺候人。”

“那是自然。”哈里把粥碗搁在石桌上,眼角的笑纹堆成朵菊花,“三少爷从前总嫌我熬的粥太稠,昨儿凯西尼殿下尝了口就说‘火候再小半柱香,米心才软得透’,您瞧——”他掀开木盖,米油在晨光里凝着层薄霜,“和三少爷在醉仙楼爱点的那碗,分毫不差。”

江镇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

他确实爱醉仙楼的桂花粥,可那是三个月前在码头救了老船工后,偷偷溜去吃的,连史蒂夫大哥都不知情。

凯西尼垂眸替小贝贝理裙角,月白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淡青的血管——和那日在李府地牢,老仆咽气前攥着他手腕时,脉搏跳动的频率一模一样。

“师兄。”凯西尼抬头,睫毛上还沾着晨露,“贝贝说您今早要带我们去后山水潭练气,我把您的木剑擦好了。”他指了指廊柱上挂着的剑鞘,檀木表面泛着温润的光,连剑柄的缠丝都重新编过,结扣是江镇最爱的双鲤纹。

小贝贝突然跳起来,手指戳向凯西尼的眉心。

小姑娘的精神力像团暖融融的蒲公英,往常探人时总能搅得对方耳尖发红,可这回刚触到少年额角,就像撞在冰墙上“嗡”地弹回来。

她捂着耳朵后退两步,耳垂瞬间红得滴血:“凯西尼哥哥的脑袋里...有好多尖尖的石头!”

凯西尼的笑容有刹那的凝滞,很快又弯起眼睛:“贝贝的小法术真有趣,再来试试?”他抬手要摸小贝贝的发顶,却被江镇截住手腕。

少年的皮肤凉得反常,像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玉:“贝贝身子弱,别闹。”

“是我唐突了。”凯西尼收回手,指尖轻轻蹭过江镇手背,“我从前在宫里,总被嬷嬷们说‘没个皇子样’,倒忘了和小孩子相处要小心些。”他转身时,江镇瞥见他后颈有片淡粉的印记,形状像朵未开的莲——和《莲花宝鉴》里记载的“往生印”分毫不差,那是只有濒死之人被强行渡气才会留下的痕迹。

日头爬过东墙时,三人往后山去。

小贝贝攥着江镇的衣角走在中间,凯西尼落后半步,每一步都恰好踩在江镇的影子里。

路过药圃时,他突然弯腰摘下株紫背天葵:“师兄前日说这味药能温养心肺,我记着呢。”

江镇接过药草,指尖触到茎秆上的晨露。

这株天葵分明是刚被人从药圃最深处挖的,根须上还沾着特有的黑泥——而他前日说那话,是在昨夜亥时,对着窗台上的残烛自言自语。

“凯西尼。”江镇在水潭边停住脚,木剑“当”地插进石缝,“你到底想要什么?”

少年的瞳孔微微收缩,很快又恢复成清凌凌的模样:“师兄总爱把人往坏处想。

我不过是...想有个家。“他蹲下来拨弄潭水,倒影里的月白身影碎成一片,”母妃走后,宫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

齐格院长说师兄最会渡人,我...我想被渡一次。“

小贝贝突然拽了拽江镇的袖子。

小姑娘的精神力还在发颤,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哥哥,他刚才说‘想被渡’的时候,心里有团火在烧。”

夜风卷着桂香钻进窗棂时,江镇坐在案前翻《莲花宝鉴》。

书页间的银杏叶飘落,背面的血字在烛火下泛着暗褐:“小心月白”。

他摸出袖中老仆的染血帕子,残莲纹和凯西尼药囊上的金线莲重叠在一起,像两片生了虫的花瓣。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停在东厢房门前。

江镇吹灭蜡烛,透过窗纸的缝隙,看见凯西尼的影子正对着月亮抬手。

少年掌心托着枚骨牌,冰晶纹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嘴型动了动,像是在说“月满则亏”。

更夫的梆子声从街上传来:“三更天——天干物燥——”

东厢房突然响起瓷器碎裂的脆响。

江镇推门时,正撞见凯西尼蹲在地上捡碎片,发顶那缕翘发被夜风吹得乱翘:“我...我想给师兄温壶酒,手滑了。”他抬头时,眼角的泪痣被烛火映得发红,“师兄不怪我吧?”

“不怪。”江镇弯腰帮他捡碎片,指尖触到一片瓷片的边缘——切口齐整,分明是被内力震碎的。

他望着凯西尼发顶翘起的碎发,前世刑场上小乞丐的脸突然浮上来。

那时小乞丐替他挡刀前,也是这样仰着头,眼睛亮得像星子:“哥哥别怕,我保护你。”

可此刻凯西尼的眼睛里,只有深不见底的潭水。

后半夜起了雾。

江镇躺在榻上,听见东厢房传来磨刀声。

那声音细得像根针,一下下扎着他的太阳穴。

他摸出枕头下的短刃,指尖摩挲着刀柄的莲花纹——这是老道葡萄临走前塞给他的,说“渡人时若遇凶煞,先护己”。

窗外的雾越来越浓,连月亮都成了团模糊的白影。

江镇突然想起小贝贝白天说的话:“他心里有团火在烧。”那火要烧什么?

烧这看似平静的院落,烧他苦心经营的安稳,还是...烧他藏在《莲花宝鉴》里的,最后一丝善念?

磨刀声不知何时停了。

江镇听见东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沿着青石板往院外去。

他翻身下床,短刃藏进袖中,透过门缝看见凯西尼的背影消失在雾里,月白锦缎像片要化在雾里的云。

雾里飘来若有若无的沉水香,和李府地牢里焦尸的味道一模一样。

江镇握紧短刃,指节发白。

他知道,当月亮爬到中天最圆的位置时,这团雾里藏着的,或许不只是个求渡的皇子,而是...

院外传来夜枭的啼鸣。

江镇望着雾中那抹渐淡的月白,突然想起齐格院长说的“渡人先渡疑”。

可此刻他的疑,早已长成了带刺的藤,缠得他连呼吸都疼。

他摸出怀里的《莲花宝鉴》,书页间的银杏叶沙沙作响。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面投下片模糊的影子——像极了演武场石锁阵的轮廓,又像...清水林里盘根错节的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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