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百世恶人如何洗刷百世恶业

第243章 以善之名,麻烦上门

晨光透过糊着棉纸的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淡金色的格子。

炭盆里的栗炭噼啪作响,混着新烤的麦饼香,将江镇的宿舍烘得暖融融的。

剥皮的刀鞘还沾着雪水,斜倚在门后,刀身映出剔骨正踮脚往墙上贴黄纸的身影——那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新教会的汉语誓言:“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

“主,您再教一遍。”剔骨抹了把额角的汗,指尖点着最后一句,“自净其意...这’净‘字,可是要把心里的脏东西都掏出来?”他话音未落,剥皮粗哑的声音从炭盆边传来:“掏出来喂狗?

老子当年在乱葬岗掏过一百零八颗人心,没一颗是干净的。“他叼着根麦饼,刀疤在晨光里泛着淡红,”就这破句子,能让那些见钱眼开的贵族跪下来?“

江镇正翻着剔骨新拟的教规,闻言抬头笑了笑。

他袖中凯西尼动了动,锦盒发出细碎的响动——那只贪睡的胖猫许是被麦饼香馋醒了。“先念顺了再说。”他抽出张黄纸,用炭笔在“诸恶莫作”旁画了朵莲花,“剥皮,你试试。”

剥皮把麦饼往桌上一扔,刀疤跟着嘴角扯动:“诸...诸恶莫作。”他咬字像啃生铁块,“众善...奉...行。”满屋子人都憋笑,连缩在江镇怀里的小贝贝都歪着脑袋,布老虎爪子捂住眼睛。“自净其意!”剥皮突然拔高嗓门,震得梁上的灰簌簌落,“是诸...是诸...他娘的!”他抄起桌上的茶盏灌了口,茶水顺着胡子往下淌,“这破话谁想的?

比砍十头牛还费劲!“

“是我参考《莲花宝鉴》改的。”江镇替他擦掉茶渍,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老茧——那是握了四十年刀的痕迹,“当年老道葡萄说,汉语是最有筋骨的话,一句顶万句。”他望向窗外,雪后的天空蓝得刺眼,“等教会传开了,贫民窟的孩子会念,春月楼的姑娘会念,连安杰斯书房里的鎏金神像...也得听着。”

剥皮突然不笑了。

他盯着江镇发顶的晨光,那抹亮得晃眼的金,像极了二十年前乱葬岗的月光——那时江镇浑身是血,趴在他脚边说“我要活着”,眼里没有神,只有火。“主,”他摸了摸刀鞘,声音轻得像雪落,“你真觉得...这世道能容得下这么干净的神?”

江镇的手指顿在圣典上。“干净?”他低头轻笑,指腹擦过“善在人间,神在人心”的朱砂字,“我前世杀过三百人,抢过十八座城,连给老娘上坟的纸钱都是血浸透的。”他抬眼时,眼底有星子在跳,“可老道说,莲花长在泥里才香。

我要的神,不是供在金龛里的泥胎,是泥里的人,自己站起来,把善种进骨头里。“

剥皮沉默了。

他摸出怀里的酒葫芦灌了口,酒气混着麦饼香在屋里漫开。“行。”他把空葫芦往桌上一墩,刀疤在笑,“等哪天这破誓言能让安杰斯那老东西掉眼泪,老子就信。”

“那得先让教规立起来!”剔骨突然把黄纸往桌上一拍,茶盏都跳了跳。

他眼睛亮得像火把,手指点着刚写的“教主每月三进贫民窟”,“主,我建议再加一条——教主需亲自给孤儿缝冬衣!

还有,每月十五在城门口施粥,要...要让全城人都看见!“他越说越激动,袖口沾的炭灰蹭到了江镇的青衫上,”主,您把教主之位交给我,我一定把教会...把善...把善...“他急得直搓手,”把善种进每个人的骨头里!“

江镇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灰,又看剔骨涨红的脸。

这孩子二十年前在乱葬岗捡他时,还是个抱着破碗讨饭的小叫花子,如今衣裳笔挺,袖中还别着根新磨的狼毫笔。“好。”他伸手揉乱剔骨的发顶,“但教规第一条,是教主不能把施粥的米偷偷换成麸皮——你十岁那年,可往我碗里掺过三把。”

满屋人哄笑起来。

剥皮拍着大腿,刀鞘撞在墙上当啷响;凯西尼终于从锦盒里钻出来,甩着圆滚滚的身子去扒麦饼;小贝贝拽着江镇的衣角,把布老虎举到他面前,呜哇呜哇地要参与。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像敲在人心口。

阿里扎的脚步声紧跟着响起,门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他涨红的脸:“主...巴图克家的管家基恩,带着三个护卫,在门口要见您。”

江镇的笑慢慢收了。

他摸了摸小贝贝的脑袋,把布老虎塞进她怀里,又替凯西尼理了理炸毛的尾巴。

剥皮已经站了起来,刀鞘在掌心转了个圈;剔骨的狼毫笔“啪”地断在指缝里,炭灰簌簌落在“自净其意”四个字上。

“请他进来。”江镇整理好青衫,指尖轻轻碰了碰案头的《莲花宝鉴》。

晨光里,“神爱世人”的墨迹下,“善在人间,神在人心”的朱砂字,正泛着温暖的光。

门帘被冷风卷起的刹那,基恩的皮靴先碾进了门槛。

他腰间的青铜纹章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巴图克家族的双头鹰正用利喙撕扯着橄榄枝,与他紧绷的下颌线形成诡异的呼应。

“江教主。”基恩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目光扫过屋内沾着炭灰的教规黄纸,最后钉在江镇腰间的玉牌上,“巴图克家的体面,容不得野男人糟践。”

剥皮的刀鞘“当”地磕在青砖上。

他往前半步,刀疤在晨光里绷成一条线:“野男人?

老子砍了二十年脑袋,头回听说行善也算糟践。“

剔骨比剥皮更快。

这个总把狼毫笔别在袖中的青年突然横身挡在江镇面前,右手已按上了腰间新配的乌鞘剑——那是江镇上月在铁匠铺亲自挑的,说是“写经的手也要能护善”。

此刻剑鞘上的云纹被他攥得泛白:“基恩管家,圣凯因的院子不兴撒野。”

基恩的手指在剑柄上跳了跳。

他身后三个护卫同时往前半步,皮甲摩擦声像蛇群爬过草窠。

院外不知何时聚了些人——是跟着阿里扎来送早课的教会学生,此刻正扒着篱笆往里头张望,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三招。”基恩突然抽剑。

青锋出鞘的嗡鸣惊飞了梁上的麻雀,“我与你家二把手比划比划,让江教主看看,巴图克的刀认不认他的善。”

剔骨的剑先响了。

他抽剑时带起一阵风,把桌上没贴完的黄纸吹得满屋子飞。“诸恶莫作”的纸片擦过基恩的耳尖,被剑气撕成两半。

两柄剑在屋中交击的刹那,炭盆被余波掀翻了。

栗炭滚落在地,火星溅上“众善奉行”的黄纸,腾起一缕青烟。

剥皮骂了句粗话,抄起桌布去扑火;小贝贝缩在江镇怀里,把布老虎的耳朵咬得湿漉漉的;凯西尼则弓着背跳上房梁,圆眼睛盯着缠斗的两人。

基恩的刀走的是刚猛路子,每一剑都往剔骨的肩颈、腰腹这些要命处招呼,却总在要见血时偏半寸——江镇看得清楚,这老管家根本没下死手。

剔骨的剑法则带着股子狠劲,他从前讨饭时学过的市井斗殴招式全混在剑里,有一剑甚至用剑柄砸中了基恩的手腕,疼得对方闷哼。

“停!”江镇突然开口。

他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扎进了两人的神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气小说推荐More+

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魔兽世界之灰烬与王座
阿尔萨斯·米奈希尔,一位来自陨落时间线的死亡骑士,手握寂然的魔剑霜之哀伤,被抛入了一个全然不同的艾泽拉斯。在这里,洛丹伦依然屹立,他所熟知的悲剧尚未发生。他自己,则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一个被本土世界规则所排斥的异常存在。他的力量被压制,与巫妖王的联系也变得微弱不堪。从与一名人类少女的意外相遇开始,这位迷失的王者踏上了探索这个陌生世界的旅途。他很快发现,这个世界的“亡灵天灾”远未成气候,联
命悬一生
混沌珠:无极炼体
混沌珠:无极炼体
白泽穿越了,来到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穿越到一个天生废脉的人身上。一颗名为混沌珠的东西,带他重新踏足武道。两世孤儿的他渴望亲情,他开始追求自己的根,并发现了这个世界的本源之秘。一个强大的邪宗……一个活了两万年的人……
头顶上的咸鱼
洪荒:我盘古中指,曾嘲讽大道
洪荒:我盘古中指,曾嘲讽大道
开天大劫,盘古大神斩三千魔神,劈混沌创洪荒,即将身化洪荒万物时识破大道阴谋。对大道竖起中指:“大道你就是歌姬吧!”对于盘古的嘲讽,大道毫无办法洪天穿越成为盘古大神对大道竖起的中指。从此,洪荒流传最强嘲讽之言。“神逆,你就是歌姬吧!”“乾坤,阴阳,五行,因果,造化你就是歌姬吧!”“杨眉,罗睺你就是歌姬吧!”“鸿钧,天道,你就是歌姬吧!”鸿钧三讲,紫霄宫三千客:“这位前辈是谁居然敢嘲讽洪荒第一位天道
NPC晨曦
穿书成反派后,我在修真界杀疯了
穿书成反派后,我在修真界杀疯了
熬夜写完小说就穿成书中隐藏大反派?!叶惊秋看着镜中元婴巅峰的自己,再想想未来被男主联合众人围剿的死法,麻了。书中的她,是御澜宗最年轻的银月长老,表面清冷出尘,实则野心滔天,为夺秘宝不择手段,堪称修真界第一“伪君子”。可现在的叶惊秋只想苟命:剧情?掀了!反派剧本?改了!谁挡她活路,她捅谁心窝子!她刻意疏远男主,却没想到——那个本该敌视她的正道之光池南衡,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师伯,他们说你是反
枕生雪
弦上引
弦上引
钧天阁上仙慕清弦,仙骨为弦,琴名忘忧,一曲可定六界音能。他立誓绝情,却在忘川河畔,为那支打乱天地韵律的野笛驻足——人间弃女苏引商,天生能听万物音语,体内清商、浊羽、俗韵三音交织,是预言中的“音劫之源”。他收她为徒,本欲驯化其体内浊羽,却在每日琴笛相和中,窥见规则之外的暖意。忘忧丝琴开始随心动变调,他指尖血痕渐深;她竹骨哨音里藏了敬慕,却不知“天煞孤星”的命数,早已注定靠近者皆成劫灰。当阿蛮的音灵
农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