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带亚历克斯看白鲸，可...可他说的话跟你一模一样！“
江镇的手猛地松开。
月白锦袍趁机甩开他，踉跄着往门外走，黑斗篷们像影子般跟在他身后。
亚历克斯突然挣脱江镇的手，追着月白锦袍的影子扑过去，却在门槛处被什么东西绊倒——他摔在地上，抬头时正看见月白锦袍的影子在阳光下蜷缩成一团，没有脚，没有腿，像团被踩扁的墨。
“去码头。”江镇抱起亚历克斯，火焰莲花在他胸口烧得发烫，“阿里扎，带两个人跟着这群冒牌货。”他望着月白锦袍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又低头看向怀里的孩子，“阿历，你说的影子，现在还在吗？”
“没了。”亚历克斯缩在他颈窝里，“但码头那个...影子有脚，还穿着沾泥的皮靴。”
码头的风卷着海腥味扑过来时，江镇远远就看见那个穿粗布短打的身影。
他蹲在装白鲸的木盆前，裤脚沾着泥，正用草叶逗弄白鲸的须子，听见脚步声也不回头：“小亚历克斯，你爹又板着脸了？”
“伯爵大人！”亚历克斯从江镇怀里挣出来，扑进那人怀里。
江镇看着他的背影——后颈的红痣位置正好，肩线是常年舞剑磨出的弧度，连耳后那道被海盗刀划的小疤都分毫不差。
“江领主。”那人转身，眼里带着熟悉的笑意，“今早写信时墨水撒了，怕你嫌我字丑，就没敢多写。”他摊开手，掌心里果然沾着靛蓝的墨渍，“你上次说想看白鲸喷水，我让船主绕了半个海才找到。”
江镇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摸出怀里的因果玉牌，这次玉牌凉得像块冰——这才是真正与他有因果纠缠的布罗克曼。
“有人冒充你。”江镇简明扼要，“在教堂，带着七个长得一样的人，还有血尸。”
布罗克曼的笑容淡了。
他蹲下来与亚历克斯平视：“阿历，去给白鲸喂片海藻好不好？”等孩子跑远，他才压低声音：“抽筋找过我。”他从怀里摸出半块青铜虎符，“他们说图拉姆之星在纽因港，要我帮忙引开守卫。”
“图拉姆之星？”江镇皱眉，“那不是三百年前沉在鱼人湾的星石？”
“是。”布罗克曼的指节捏得发白，“抽筋说，只要我能掀起鱼人之乱，他们就告诉我蓝海啸的解法——我阿爹临终前说，这门秘技是家族的诅咒，可我...我想解开它，不想让它再啃噬下一代。”他突然苦笑，“看来有人比我更急，连冒牌货都派出来了。”
码头另一侧传来争吵声。
江镇望去，只见六个黑斗篷正与阿里扎对峙，为首的月白锦袍捏着柄淬毒的匕首：“告诉江镇，他欠的因果，该还了。”
“他们背后有个画符的人。”江镇想起十年前乱葬岗的胎记，“十年前我救过一个被邪术反噬的画符人，他说过这句话。”
布罗克曼的脸色骤变：“那是’往生门‘的标记。
他们专拿活人炼因果，用别人的善念养邪术——难怪冒牌货身上有股腐肉味，他们是拿血尸养的替身！“
海风突然卷起一片碎纸。
江镇弯腰捡起，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朵半开的莲花——和教堂里老乞丐画的一模一样。
他抬头时，正看见街角有个灰头土脸的乞丐被路人踢了一脚，蜷缩在墙根发抖。
那乞丐的嘴用破布缠着，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布罗克曼怀里的青铜虎符。
“爹，白鲸喷水了！”亚历克斯的欢呼声穿透嘈杂。
江镇望着那乞丐被路人拖走的背影，又看向真假布罗克曼对峙的方向，因果玉牌在他掌心忽冷忽热——这一局，他怕是要把十年前欠的因果，连本带利还个干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