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数据打脸
“kpi修仙”与“数字化扫盲”运动，如同一场席卷青云宗的灵能风暴，将沉积了千百年的陈规旧习搅得天翻地覆。任务堂里老执事们笨拙操作“灵讯通”的景象，已成为宗门弟子茶余饭后的经典笑谈。
年轻弟子们则如鱼得水，在贡献点奖励和新规则的激励下，疯狂地适应着新体系，资源获取效率肉眼可见地提升，进一步拉大了与保守派弟子之间的差距。
然而，真正的风暴，往往源于最深处的暗流。当变革触及到宗门最核心、最顽固的那部分既得利益者时，反扑也随之而来。
这一日，青云宗后山，一座常年被云雾缭绕、灵气浓郁到化液的孤峰之上，突然传来一声震彻云霄的怒吼：
“混账东西！尔等是要毁了青云宗的根基吗？！”
声浪如同实质，震得周遭云雾翻腾，连主峰都能感受到隐隐的波动。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更是气血翻涌，面露骇然。
闭关超过一甲子，辈分比当代掌门还要高上一辈的刑罚殿太上长老——铁冠道人，出关了！
铁冠道人，人如其名，性格刚愎古板，铁面无私，一生恪守宗门古训，视规矩为性命。
其修为已至元婴中期，是宗门内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平日里连掌门都要让他三分。
他此次出关，并非为了修行突破，而是被门下心腹弟子接连传来的、关于宗门“乱象”的讯息所惊动。
什么“灵网”传讯，什么“线上任务”，什么“kpi考核”……在他听来，全是离经叛道、哗众取宠之举！尤其是当他得知，连任务发放、贡献结算这等宗门运转之根基，都被一群小辈用那所谓的“灵讯通”和“算法”把持时，更是怒不可遏！
“掌门何在？！还有丹阳子那几个老糊涂，都给老夫滚过来！”铁冠道人的怒吼在孤峰上回荡，带着元婴修士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之后，掌门云逸真人、丹阳子以及几位支持变革的长老，面色凝重地出现在孤峰之上。
“师叔息怒。”云逸真人拱手行礼，姿态放得极低。
“息怒？老夫如何息怒！”铁冠道人须发皆张，指着云逸真人的鼻子骂道，“你看看如今的青云宗，被你们搞成了什么样子！弟子不再专心修行，整日捧着那劳什子‘灵讯通’！执事不再各司其职，反倒要去学什么‘系统操作’！连任务贡献，都能被那冰冷物件随意划拨！长此以往，宗门纲常何在？弟子敬畏之心何在？这岂不是自毁长城？！”
他越说越气，周身灵压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压得几位金丹长老都有些喘不过气。
“师叔，此言差矣。”丹阳子硬着头皮上前一步，他虽然也敬畏这位太上长老，但更清楚变革的必要性，“灵网与新的管理模式，虽看似新奇，实则大大提升了宗门运转效率，弟子获取资源也更公平便捷，此乃大势所趋……”
“放屁！”铁冠道人粗暴地打断他，“效率？公平？就凭那些歪门邪道？老夫修行千年，见过的天才妖孽不知凡几，最终能登临大道的，无不是心志坚毅、恪守本分之辈！靠这些投机取巧的手段，能培养出什么好弟子？不过是催生一群急功近利、道心不稳的废物！”
他目光如电，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徐凡身上（徐凡作为“始作俑者”，也被掌门叫了过来）。那目光中蕴含的威压，让徐凡感觉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骨骼都在咯吱作响。
“你就是那个混沌灵根的小子，徐凡？”铁冠道人的声音冰冷刺骨，“搞出这些乌烟瘴气东西的，就是你？”
“回太上长老，正是晚辈。”徐凡深吸一口气，顶着压力，不卑不亢地行礼。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一关，过了，前路畅通；不过，之前所有努力可能付诸东流。
“哼，果然是个不安分的主！”铁冠道人冷哼一声，“老夫不管你是什么灵根，有何奇遇！立刻停下你那些胡闹，解散那什么格物院，将宗门事务恢复原状！否则，休怪老夫以门规处置，废你修为，逐出山门！”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云逸真人和丹阳子等人刚想开口求情，却被徐凡用眼神制止。
徐凡抬起头，脸上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像是终于等到这一刻的从容？他再次行礼，声音清晰地说道：“太上长老明鉴，晚辈所做一切，皆是为了宗门强盛。长老认为新法无效，催生废物，不知……可有实证？”
“实证？这还需要实证？！”铁冠道人气极反笑，“眼前种种乱象，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乱象或许有，但整体成效，需以数据观之。”徐凡平静地反驳，随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玉简，双手奉上，“此乃格物院统计的，自推行新法三个月以来，与去年同期相比的宗门各项数据对比，请太上长老过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