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净化了时雨，负面情绪被封印在你体内的时间之心里。”时老解释道，“时间规则没有了污染源，自然就稳定了。”
陆尘却皱起眉头。
他想起了时雨消散前的话。
小心基金会？
还有，那些负面情绪真的被完全封印了吗？他总感觉体内还有一丝异样，很细微，但确实存在……
“爸爸，你怎么了？”九儿拽了拽他的袖子。
陆尘回过神，摇摇头：“没事。我们该回去了。”
他看向时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时老笑了笑，“我本来就是时间坟场的守墓人。时雨大人不在了，我更要守好这里。你们走吧，外面的世界……还需要你们。”
陆尘郑重行礼：“多谢前辈相助。”
“别谢我，是你自己通过了考验。”时老摆摆手，“对了，临走前送你个小礼物。”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和陆尘之前碎掉的那块很像，但更古朴。
“这是‘时之怀表’，用时间金沙打造。平时可以当普通怀表用，危急时刻，能强行暂停周围三秒的时间——记住，只能用三次，多了会反噬。”
陆尘接过怀表，入手温润。
“三次，够了。”
告别时老，陆尘带着九儿沿着原路返回。有了时间之力的加持，穿过时间缝隙变得轻松无比。他甚至能看清那些时间碎片的本质——都是过去某个时刻的投影。
走了一会儿，九儿忽然小声说：“爸爸，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什么味道？”
“嗯……像是有两个人在打架。”九儿歪着头，“一个是你，另一个……黑黑的，冷冷的。”
陆尘脚步一顿。
他立刻内视体内，仔细检查时间之心的封印。银色的水晶在胸腔中缓缓旋转，表面光滑如镜，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九儿是九号世界意识化身，她的感知不会错。
难道……时雨的负面意识没有完全消散？那缕钻进伤口的黑雾……
“爸爸？”
“没事。”陆尘压下心中的不安，揉了揉九儿的头，“可能是刚获得力量，还没完全适应。回去就好了。”
他加快脚步。
必须尽快回到帝都。一方面要救治苏小婉，另一方面……他要弄清楚，基金会到底隐藏了什么。
还有噬光之暗。
时雨说噬光之暗是九界负面情绪的集合体，那岂不是说，只要九界还有生灵，负面情绪就不会断绝，噬光之暗就永远存在？
这根本是个无解的死局。
除非……
陆尘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除非，让所有生灵都没有负面情绪。但那就意味着，要抹去所有生灵的情感和欲望——那和毁灭世界有什么区别？
“不对，一定还有其他方法。”
陆尘喃喃自语。
走出时间坟场的瞬间，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看了看怀表，距离他们进入坟场，只过去了三个时辰。
但在坟场里，他感觉像是过了三年。
“陆尘！”
熟悉的呼喊从远处传来。
陆尘抬眼望去，看见铁山、墨文带着一队守墓人正朝这边赶来。铁山跑在最前面，脸上写满焦急。
“老大！你终于出来了！”铁山冲过来，“怎么样？拿到救治圣女的方法了吗？”
陆尘点头：“拿到了。帝都情况如何？”
“不太好。”墨文脸色凝重，“你进去的这三个时辰，边境又传来三次急报。‘行走的城市’开始移动了，方向……正是帝都。”
陆尘眼神一冷。
“走，回去。”
他抱起九儿，正要施展空间穿梭，忽然胸口一痛。
不是伤口疼，是那种……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怪异感。
很轻微，一闪即逝。
但陆尘的冷汗下来了。
他想起时雨消散前那个担忧的眼神，想起九儿说的“黑黑的味道”，想起亡灵最后说的“时雨在做的事，实际是在喂养噬光之暗”。
如果……时间之心里的封印并不完美呢？
如果那些负面情绪，还在悄无声息地流向某个地方呢？
“老大？”铁山察觉到他的异样。
陆尘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疑虑。
“没事，走吧。”
他撕开空间裂缝，带着众人踏入其中。
无论前方有什么阴谋，无论体内藏着什么隐患，他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小婉在等。
因为守墓人在等。
因为整个九界……都在等一个希望。
而他，必须成为那个希望。
哪怕代价是，背负整个世界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