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透，守墓人总部就被围了。
不是敌人，是看热闹的百姓和闻讯赶来的官员。昨晚那道冲天绿光把半个帝都的人都惊醒了，现在街头巷尾都在传，说守墓人得了天降异宝，能净化天地。
陆尘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老大，怎么办？”墨文推了推眼镜，“已经来了三拨人了。第一拨是皇宫的内侍，说是陛下想看看那颗‘神种’。第二拨是各大世家的代表，话里话外都想分一杯羹。第三拨最麻烦……是国师司徒静，他就在外面等着，说想和圣女谈谈。”
“不见。”陆尘转身往院里走，“就说圣女受了惊吓，需要静养。至于那颗种子……已经被圣痕吸收了，没了。”
“真的被吸收了？”墨文跟上。
陆尘没回答。他快步走进内院，苏小婉已经醒了，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拿着那颗已经黯淡的世界之种。种子表面的微光完全消失了，现在就是个普通的石粒，但苏小婉看得很专注。
“感觉怎么样？”陆尘在她对面坐下。
“做了个很长的梦。”苏小婉轻声说，“梦里有很多树，很大的树，树冠遮住了整个天空。树下面有很多人……不，不像是人，他们的皮肤是绿色的，眼睛会发光。他们在唱歌，歌声很好听，但我听不懂歌词。”
她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那个梦……很真实。真实到我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在那里生活过。”
陆尘心头一动。
绿色的皮肤，发光的眼睛——这描述很像言长老提到的“四号世界”，一个以魔法和自然能量为主的文明。
“种子呢？有什么变化？”
苏小婉摊开手：“它把力量都给我了。或者说……是圣痕把它‘吃’了。现在它就是个空壳，里面的世界本源，已经融进圣痕里了。”
她解开领口，露出胸口的圣痕印记。
陆尘瞳孔一缩。
原本只是淡淡金红色的印记，现在变得清晰无比。而且印记周围，多了一圈细密的绿色纹路，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圣痕，两种颜色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和谐。
“这就是共鸣的结果？”墨文凑近观察，手里的检测法器滴滴狂响，“圣痕强度提升了至少五成！而且……多了一种全新的能量属性，像是……生命规则？”
“生命规则……”陆尘喃喃重复。
世界之种蕴含的是二号世界的生命本源，圣痕蕴含的是九号世界的守护规则。两者共鸣融合，让苏小婉的圣痕产生了质变。
但这真的是好事吗？
“陆国师在吗？”
院门外传来司徒静温和的声音。这位前国师不知何时突破了守卫，已经站在了内院门口。他还是那身灰色长袍，手里拿着拂尘，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微笑。
“司徒国师不请自来，未免失礼。”陆尘站起身，挡在苏小婉身前。
“事急从权，还请见谅。”司徒静微微躬身，目光却越过陆尘，落在苏小婉身上，“老夫感知到圣女体内有异常的能量波动，担心是圣痕出了什么问题，特来看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陆尘半个字都不信。
“圣女无恙，多谢国师挂心。”
“是吗？”司徒静上前一步，眼神忽然变得锐利，“那能否请圣女展示一下圣痕？昨晚那道绿光，可是引来了不少‘关注’。老夫身为前国师，有责任确认帝国的守护者是否安全。”
这话绵里藏针。
陆尘正要拒绝，苏小婉却拉了拉他的衣袖。
“给他看吧。”她轻声说，“我也想确认……现在的圣痕，到底是什么状态。”
陆尘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
苏小婉解开衣领，露出胸口的印记。金红与绿色交织的圣痕在晨光下微微发亮，散发出的能量波动纯粹而强大，让整个院子的草木都无风自动。
司徒静盯着圣痕，看了足足十息。
然后，他笑了。
“恭喜圣女。”他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温和，“圣痕不仅完全恢复，还融合了其他世界的本源，这是大机缘。假以时日，圣女或许能重获上古守护者的全部力量。”
“重获？”陆尘抓住关键词。
“只是猜测。”司徒静摆摆手，“毕竟圣痕是上古传承，谁也不知道它完整状态下有多强。不过……”
他话锋一转：“融合其他世界本源，必然会引来那个世界的关注。二号世界虽然毁了，但它的‘印记’还在虚空之中。昨晚那道绿光，相当于在黑暗里点燃了火把，所有在虚空中徘徊的存在，都会看到这簇火光。”
“你是说……”
“老夫什么也没说。”司徒静打断陆尘，“只是提醒陆国师，接下来要多加小心。有些东西……可能已经被引过来了。”
说完，他转身离去，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陆尘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才收回目光。
“他在警告我们。”苏小婉系好衣领，“但我不明白……如果真会引来危险，他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因为不能说。”墨文忽然开口，脸色凝重，“老大，我刚才检测了司徒静留下的能量痕迹。他的力量……很古怪，不像是正常的灵力，也不像是妖力，更像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