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指突然抚上他的额头，灰原哀的脸在模糊的视野里晃动：“不要睡着，救护车马上就到。”
沈渊想说什么，却只咳出一口血沫。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到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了山林间的寂静，数辆警车和救护车碾过泥泞的山路，急刹在洞穴入口。目暮警部第一个冲进洞内，警帽下的眉头在看到现场的瞬间拧成了死结。
“这……”
他蹲下身，手指悬在第一个歹徒扭曲的脖颈上方。那人的脖子以人类绝对无法达到的角度向后弯折，颈椎骨刺破皮肤，白森森地裸露在空气中。
旁边的另一具尸体更令人毛骨悚然——咽喉处被撕裂出一个狰狞的豁口，气管和动脉像被什么猛兽的利齿硬生生扯断，暗红的血液已经在岩地上凝结成粘稠的一滩。
“警部！”高木警官的声音有些发抖，手电筒光束颤抖着照向角落，“你们看那个……”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闪电身上。银灰色的猎豹安静地蹲坐在沈渊的担架旁，冰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收缩成细线，唇边还沾着新鲜的血迹。它粗重的呼吸间，锋利的犬齿若隐若现。
“小心！”几名警员条件反射地摸向配枪。
“等等！”柯南一个箭步挡在闪电前面，“这是沈哥哥养的猎豹！它有合法饲养许可！”
目暮警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看着那只体型高大的猛兽，又看了看地上咽喉被撕裂的尸体，额头渗出冷汗：“可、可是这个伤口……它杀人了……”
“它是为了保护我们！”步美带着哭腔喊道，“那些坏人要杀我们的时候，闪电扑上去……”
高木警官的手还按在枪套上，声音发紧：“但这是人命啊……”
“根据日本《动物保护法》第38条，”灰原哀突然开口，“在主人或他人遭受生命威胁时，驯养动物的防卫行为不构成犯罪。”她抬起眼帘，“需要我背出具体条款吗？”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医护人员趁机推着担架快速移动，闪电亦步亦趋地跟着，沾血的爪子在地面留下暗红的印记。
“警部！”鉴识科的人突然喊道，“山洞里的另一具尸体是枪杀，还有……确认是之前通缉的劫匪。”他戴着手套举起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染血的银行职员证件。
目暮警部长叹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他看着担架上昏迷不醒的留学生，又看了看三个孩子惊魂未定的表情，最后目光落在那只守在担架旁的猛兽身上。
“先、先送医院吧。”他摘下帽子擦了擦汗，小声嘀咕，“这要是外交事件就麻烦了……”目暮警部现在只知道要是沈渊在日本出事，那情况真的就麻烦了。
救护车后门关上的瞬间，闪电矫健地跃入车厢。医护人员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见这只猛兽只是轻轻将头靠在沈渊染血的肩膀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警笛声再次响起，车轮卷起的尘土模糊了洞穴入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