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几位高级警官的安排下，一行人分乘几辆警车，在夜色中驶向了警视厅总部。
闪烁的警灯映照着车窗上少年们或沉思、或疲惫、或依旧带着困惑的脸庞。
对他们而言，惊心动魄的游戏体验虽然结束，但现实中的询问与更庞大谜团的揭开，或许才刚刚开始。
而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关于废弃仓库的枪击案、关于贝尔摩德的逃亡、关于各方势力的博弈，都在这深沉的夜色下，继续无声而激烈地上演着。
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离发布会区域，汇入东京夜晚的车流。琴酒坐在驾驶位，沉默地掌控着方向盘，沈渊则放松地靠在后排座椅上，侧头望着窗外。
车窗外，都市的夜景如同流动的光河。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映出璀璨的灯火与霓虹，五光十色的广告牌快速向后掠去，车灯与路灯交织成一条条明灭的光带。
更远处，东京塔的轮廓在夜色中勾勒出标志性的剪影，顶端的光点规律地闪烁着。
繁华的好像没有任何糟糕的事情发生。
“你觉得，”沈渊收回目光，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响起，“那些大人物们，敢对游戏公司后面的乌丸财团动手吗？”
琴酒的目光注视着前方道路，“那要看他们能拿到什么样的‘结果’。如果调查只能证明这件事与乌丸财团的某个高级经理、或者某个边缘子公司有关，证明不了与最顶上的那位‘大家长’有直接关联，他们大概率不会动。”
“哦？这怎么说？不是下面的人才好动吗？”沈渊示意他继续。
“乌丸财团盘根错节，利益牵扯太深。
动一个高管，对财团不过是断一根无关痛痒的枝条，但等于公开打了乌丸财团的脸，会被整个利益体系标记。”
琴酒的语调带着一种洞悉规则的冰冷，“那些坐到现在位置的人，没有一个是靠着纯粹的‘正义感’爬上来的。
他们背后同样有支持者，有利益网络。
为了一个无法动摇根本的目标，去得罪日本最大的财阀，不符合他们自身和背后金主的利益。他们不是刚出社会的热血青年，懂得权衡。”
沈渊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着膝盖：“那如果……证据确凿，能证明这一切，就是乌丸财团的主人操纵呢？”
琴酒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极其讽刺的弧度，“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就是墙倒众人推，群起而攻之的‘正义时刻’了。
他们会立刻化身为最坚定的犯罪打击者，是正义的光芒。
他们身后的金主们会蜂拥而上，迫不及待地瓜分乌丸财团倒下后留下的巨大利益真空。
师出有名，名利双收，还能在历史上记一笔‘铲除毒瘤’的功绩。现实，就是这么回事。”
沈渊听完，低笑了一声，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流光溢彩却暗藏汹涌的夜景。“是啊，现实。所以，关键在于那份‘证据’会指向哪里，以及……由谁，在什么时候，把它摆到台面上。”
车子拐入通往他们公寓的街道，周围的灯光变得柔和稀疏了些。
琴酒不再说话，专心驾驶。他们都知道，今晚的“游戏”虽然告一段落，但更大的棋盘上，棋子才刚刚开始移动。
而他们，需要先回家喂饱那只可能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银灰色“大猫”，毕竟他们出来的时间比之前预想的要长，已经错过了“大猫”的投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