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进行首次适应性潜航训练。深度50米，航向东南，速度5节。”赵安邦下令。
“明白。开始注水，首水平舵下潜5度……”廖化复述着指令，同时指导着被指定为潜航操作员的士兵进行操作。
一阵低沉的轰鸣和气流声传来，艇身传来轻微的倾斜和压迫感。透过舷窗（非耐压结构，训练时在浅水使用），可以看到外面迅速变暗，最后完全被漆黑的海水吞没，只有偶尔一些发光的浮游生物如同幽灵般掠过。压力变化让所有人的耳膜都感到不适，需要不断做吞咽动作来平衡。
但这种置身于数百米深海水下的孤立与压迫，是任何水面航行都无法体验的。叶小舟紧紧抓着身边的扶手，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感受到了另一种形态的力量，一种属于黑暗和深海的绝对统治力。
“声呐开机，被动模式监听。”
指挥舱内响起了各种奇怪的噪音——远处船只螺旋桨的搅动声、海洋生物的鸣叫、水流摩擦艇体的沙沙声……这些声音经过处理，构成了一个完全依靠听觉感知的水下世界。
“报告，接收到西北方向疑似商船螺旋桨噪音，距离约十链（约1850米）。”
“保持监听，记录航向航速。”
093艇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在五十米深的水下悄无声息地滑行。它经过了一处海底山脊，声呐屏幕上清晰地勾勒出地貌轮廓；它追踪了一群洄游的鱼群，见证了深海生命的律动。这一切，都通过艇内有限的传感器和数据链，被实时记录和分析。
两个小时后，首次潜航训练顺利结束。“玄龟”号在廖化的精确控制下，平稳上浮，指挥塔再次悄无声息地露出水面，仿佛从未离开过。
返回码头，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感受到海风的众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只是短短两个小时的体验，但他们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见识了海军力量的另一面——那隐藏在波涛之下，无声却致命的獠牙。
“感觉怎么样？”赵安邦问叶小舟。
“团长……”叶小舟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激荡的心情，“感觉……就像变成了海里的鱼，不，是变成了海里的龙王！在上面（水面）看得再远，也比不上在水下……那种敌人完全发现不了你，而你却能听到他们、看到他们的感觉！”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与敬畏。
赵安邦点点头：“没错，这就是水下力量的意义。从今天起，你的任务又多了一项。在熟悉‘苍龙’号的同时，也要开始学习潜艇的指挥和作战要领。‘玄龟’号，将是我们未来最隐蔽的侦察兵，也是最致命的刺客。”
他看向那再次隐没于黑暗海面之下的方向，心中豪情涌动。拥有了“苍龙”号这柄明面上的利剑，如今又增添了“玄龟”号这柄暗影中的匕首，他的海上力量体系，终于初步构筑起了立体化的雏形。
亮剑之后，藏锋于水下。这东海的水，因为他手中这明暗双刃，将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令所有对手寝食难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