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幸福了，苦尽甘来，合浦珠还，甚至心意更进一步。
于是水到渠成般，热度升高，空气里又循环起熟悉的喘息。
纤细的四肢仿佛藤蔓般紧紧缠绕。
“还有力气吗？”
细弱的气音拂过耳畔，听来却如同挑衅。
孟宴臣蓬勃不已，只觉又生出不少力气，反问：“有哪天晚上，只一次就结束了？”
那场延误已久的谈判又一次在进行中。
每一次，窗外都风摇雨颤。
办公室里，孟宴臣专心致志。这份文件他已经翻阅过无数次，每一处细节都被熟记于心——但也仅止于此，由于某些特殊原因，他并不能正式签字。
即使笔锋偶尔落下，也总是不着痕迹地移开，妄图将这笔生意的合作期限拉得再长一些。
又一次误触后，他正要如往常那般起手撤离，文件却附灵般卷起四个边角，将他锁住。
左下方的那处边角甚至把自己卷成纤细的圆柱体，落在他手背上凸出的指骨处，点足似的向上轻轻一个勾促。
刹那间，办公室外的风雨仿佛静止了。
签，还是不签？
迅速就做出了决定。
风雨似乎更烈了，敲打着未关紧的窗户，将熏香也淋了个透。
但孟宴臣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闻不见了，全神贯注，落笔于纸，签下自己的名字，让这次的合作圆满达成。
……一夜风雨同舟。
-
翌日。
“……”
迷迷糊糊的，脸上各处都传来了羽毛般的温柔触感，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嘴唇，脸颊，有些热，也有些痒，也有一点点舒服。
但是渐渐的，那羽毛往下走了，拂过最敏感的脖颈，引起一阵轻微过电的颤栗。
意识逐渐清醒，感觉也逐渐清晰，腰身被沉重的手臂圈禁，后背亦被炙热的身躯紧贴，臀腿一片酸。
“唔……”凌云致忍不住嘤咛一声，皱起了眉。
于是那作乱的羽毛立刻拔营而归，将她的声音堵住，却又搅出别样的动静来，直到她睁开眼睛，眼神从恍惚变得清明。
孟宴臣这才羞涩地亲亲她的嘴角，对视片刻，却忽地埋头进她的肩颈，在热烘烘的被子底下紧紧攥住她的手，“……我是你的人了，你要负责。”
那一夜，一整夜的落笔乘船，恍如梦中。
他只要稍稍一想，便浑身上下，由内而外快炸开般，滚烫燥热的不行。
他控制不住，湿热的气息吻过耳垂，脸颊，又回到最初也是最爱的唇。
被炙热的回忆怂恿着，他吻得越发用力，却很快听见一声闷哼，“……疼。”
推开他，凌云致小幅度的深呼吸，似是正在不断地给舌头纾解降温。
孟宴臣一眨不眨地望着，喉咙滚动着，嘴唇要撅不撅。
好想亲，好想衔过来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地吮咬。
过于清晰的吞咽声令凌云致下意识地抬眼，就看到他铮亮的渴望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嘴。
随着她放松唇部，那下巴也随之向前一伸，像饿极在等食闻味儿的小狗。
伸手挠挠，孟宴臣瞬间就看过去，“想亲。”
“疼。”
“……对不起。”
头微微低了下去。
他有些愧疚地只吻在唇边，很轻的一下就离开。
却在这时，后脑被箍住，一用力，他撤离的步伐就此停滞。
“？”
抬眼，孟宴臣便撞上她笑眯眯的，隐约有些熟悉的危险的目光。
那目光越来越近，呼吸也在不停凑近，他忍不住又向下看。只见那肿到饱满的红唇向他贴来，却止在一个极近的距离。
“好孩子，帮我看看，是哪里疼了？”
说完，唇瓣微微分开，不知引诱还是邀请。
孟宴臣的脑子轰地一下就炸了。
是了，这就是从前那个爱着他的凌云致，大方坦荡的对视，娴熟直进的调情，永远让他招架不住，甘愿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真的回来了。
“……我看看，”孟宴臣捧住她的脸，心急火燎地吻住，“让我好好看看。”
枕头越陷越深，过度的唇齿交缠引发轻微的刺痛，但很快就被更胜一筹的快乐遮盖，仿佛又带他回到那个暧昧激烈的夜晚。
幻想炙热无比，现实却是两人刚挨上，手还没往衣服里探就被猛地推开。
孟宴臣直接懵了。
但马上就听到嘶嘶的抽气声。
凌云致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眉紧紧皱着，身体也蜷成一团。
孟宴臣往下看一眼，电光火石之间，脸红了起来，“啊。”
昨夜的后遗症。
他连忙落回身旁，将她搂住轻拍。
不知过去多久，轻微抽搐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孟宴臣抵着她的额头，“对不起，我——”
话说一半，他咬住下唇，不知该如何告罪。
长时间流连各种论坛，理论经验早已满分的他，自然明白出现这种情况，责任在于自己。
后知后觉的尴尬袭来，孟宴臣头皮发麻，手指脚趾全部蜷缩，“要不要……泡澡？”
“泡发了。”
昨晚上刚泡的温泉，又出了一夜的汗。
“……嗯。”
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睡吧，”这时，凌云致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往他胸膛蹭了蹭，“累。”
熟悉的小动作，让孟宴臣心软得一塌糊涂，“嗯。”
但他不敢用力抱她，只轻轻地搂着，低头吻吻她的发顶，“睡吧，我守着你。”
一夜疯狂，本就疲倦，两人相拥着，又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偌大的屋子里持续传响着“沙沙”的刮蹭声，以及像是被什么隔了音的嘤嘤嘤的撒娇声。
“汪！”
凌绝顶仿佛一个勤劳的擦窗工，不停地在玻璃上扑腾着前爪，“汪！汪呜！”
它饿了！
它被关在外面一夜！
它要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