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市委大院，晨雾未散。
杨洛结束了为期一个月的密集调研，重新回到市委书记办公室。这间位于三楼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书柜里整齐码放着政策文件和地方志，墙上挂着新疆地图和克拉玛依市行政区划图，办公桌上堆叠着这一个月来各部门报送的材料。
他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站在窗前，俯瞰着这座苏醒的城市。远处油田的抽油机已经开始工作，近处街道上车流渐密，学生们背着书包走向学校。这就是他未来五年要守护和建设的地方。
七点四十五分，秘书长陈涛准时敲门进来：“杨书记，上午九点召开市委常委会，这是议题清单。”
杨洛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一、听取全市一季度经济运行情况汇报（汇报人：发改委主任陈国华）
二、研究民生领域短板补齐工作（汇报人：卫健委主任艾尔肯·吐尔逊、教育局局长陈芳）
三、部署安全生产和稳定工作（汇报人：政法委书记罗帅）
四、研究干部队伍建设（汇报人：组织部长李卫华）
五、其他事项
“参会人员都通知了吗？”
“全部通知到位。各位常委、相关副市长、部门负责人都已确认出席。”
杨洛点点头，在办公桌前坐下。他开始审阅各部门提交的汇报材料，这些材料加起来足有半尺厚。他用红笔在重要段落做标注，在疑问处打上问号，在需要重点关注的数据下画线。
八点半，市长亚力坤敲门进来：“杨书记，忙着呢？”
“亚力坤市长，来得正好。”杨洛抬起头，“坐。会前咱们先通个气。”
两位主要领导在沙发上坐下。陈涛倒上茶后悄然退出。
“您这一个月调研，辛苦了。”亚力坤真诚地说，“下面同志反馈，您是真正沉下去了。”
“不深入基层，怎么掌握实情？”杨洛把一份材料推过去，“这是我整理的调研问题清单，总共四类二十七条。你看看。”
亚力坤接过厚厚的笔记本，一页页翻看。越看神色越严肃：“有些问题我们知道，但没这么系统；有些问题……下面没报上来。”
“不是下面不报，是报上来也解决不了，索性不报了。”杨洛一针见血，“比如牧区医疗，年年提，年年说研究，牧民都失望了。”
“这次一定要解决。”亚力坤表态，“我已经让卫健委拿出了牧区医院建设方案，教育局拿出了双语学校建设计划，发改委拿出了老旧小区改造方案。”
“好。”杨洛点头，“今天的常委会，就是要定盘子、明责任、定时限。不能再议而不决了。”
两人又讨论了几个关键问题，统一了思想。八点五十五分，一起走向会议室。
常委会议室里，十三位常委已经就座，相关副市长和部门负责人坐在后排。看到书记市长一起进来，所有人都坐直了身体。
九点整，会议准时开始。
杨洛主持会议：“同志们，今天召开我到任后的第一次市委常委会。前一个月我主要在基层调研，了解了情况。今天，我们要系统研究当前重点工作。首先，请发改委陈国华同志汇报一季度经济运行情况。”
陈国华走到汇报席，打开ppt。这位五十岁的经济干部用清晰的数据说话：“一季度全市gdp完成312亿元，同比增长5.2%，低于自治区平均水平。其中，油气开采业占比68%，增速放缓至3.1%；石化工业占比22%，增长6.5%；第三产业占比10%，增长9.8%……”
“主要问题有三：一是投资不足，新建项目少；二是消费疲软，社会零售总额增长缓慢；三是财政压力大，税收主要依赖石油行业。”
杨洛边听边记。当陈国华提到“光伏项目因审批问题进展缓慢”时，他抬起头：“这个问题谁在负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