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温柔，克制，带着刻意拉开的、长辈式的距离。
凌晨看着这条回复，嘴角的笑意微微敛起，一丝失落漫上心头，但很快，她又重新振作。
她想，宋清安只是性格使然，不善于表达热烈的情绪。
没关系，她可以等，可以慢慢靠近。
而在千里之外的临川，宋清安发送完那条消息后，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她关掉电脑，蜷缩在沙发里，房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呼吸声。
手机屏幕上是凌晨发来的、充满依赖和欢喜的消息，与屏幕上定格的、凌晨捧着奖杯璀璨微笑的照片，形成了最残忍的对比。
这个少女，正站在世界的聚光灯下，接受着属于她的万丈荣光。而自己这份深藏于心底、不见天日的爱恋，如同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只能在这寂静的夜里，独自品尝那份滚烫的酸楚与无望。
一滴泪，终于无声地滑落，浸入沙发布料，消失无踪。窗外的月光，清冷地映照着她孤独的身影，与她内心无法言说的、汹涌的爱意，一同沉入这漫漫长夜。
……
缇籁城的辉煌如同一个绚烂的梦，随着飞机降落在京城国际机场，凌晨和季逸卿带着一身荣誉与疲惫，踏上了熟悉的土地。
接机口比他们离开时更加热闹，除了家人，还聚集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媒体和粉丝。
“aurora！看这里！”
“phoenix！笑一个！”
闪光灯亮成一片，欢呼声几乎要掀翻机场顶棚。
凌晨戴着沈柠递过来的墨镜，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手却被深知自己脾性的母亲紧紧握着，传递着无声的支持与“稍安勿躁”的安抚。
季逸卿则大大方方地挥手，甚至对着几个熟悉的粉丝镜头比了个耶，引得一阵尖叫。
凌峰竟然也抽空出现在了接机队伍中，他穿着便装，身姿依旧挺拔，站在沈柠身边，看向女儿的目光里是深沉的骄傲与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拍了拍凌晨的肩膀，只说了句：“你是爸爸最大的骄傲。” 语句简短，却重逾千斤。
回家的车上，气氛轻松了许多。
沈柠看着并排坐着的女儿和季逸卿，温柔地开口：“晨晨，逸卿，缇籁城的比赛结束了，你们……对接下来的安排，有什么想法？” 她的目光平静，带着询问，而非安排。
车内安静了一瞬。
季逸卿几乎是立刻接口，语气是他少有的认真：“沈姨，我想回临川。比赛是比完了，但……感觉在那边还没待够。”
他说着，耳根有点不易察觉的红，目光瞟向窗外，似乎想起了某个在破旧筒子楼里，会因为他拿到第二名而真心欢呼的女孩。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凌晨身上。
她靠在车窗上，墨镜已经取下，露出清亮的眼眸。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摩挲着手机边缘——屏幕还停留在与宋清安那个看似平静无波的聊天界面。
那克制的话语下，是否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她想起临川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想起望归公寓窗外的那片天空，想起那个人温柔又带着疲惫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