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宋清安似乎没有察觉凌晨瞬间的僵硬，依旧沉浸在回忆里，唇角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的弧度，“她弹琴也很好听，虽然技巧可能不如你，但感情特别真挚。有时候觉得挺神奇的，一个陌生人，隔着网络，反而能给予那么大的力量。”
她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转过头，看向凌晨，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和探究。
“说起来，凌晨，你也是弹钢琴的，性格有时候也有点像她，有点执拗，又很温柔。要不是知道不可能，我都要怀疑……”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观察着凌晨的反应，“……你是不是认识她，或者，这是你的的小马甲？”
这句话，带着七分玩笑，三分连宋清安演出来的、微妙的好奇。
她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小金人该有她宋清安一席之地的。
然而，听在凌晨耳中，却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瞬间烧了起来，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又被怀疑了！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猛地低下头，假装被屏幕上的乐谱吸引，手指胡乱地在触摸板上滑动着，试图用动作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声音也因为紧张而带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磕巴：
“啊？怎、怎么可能！清安姐你开什么玩笑！我、我怎么会是……我都不怎么用那个软件的！”她慌乱地否认，甚至不敢看宋清安的眼睛。
这过于激烈的反应，反而让宋清安微微一愣——这么大反应啊。
她看着凌晨瞬间通红的耳根和那明显欲盖弥彰的慌张，心中的那点玩笑和好奇，渐渐被一丝真正的疑惑所取代。
凌晨……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就像一只被突然踩到尾巴、炸了毛的小猫。
点到即止，宋清安没有继续追问。她看着凌晨那副恨不得把脸埋进电脑里的样子，心中那份因为提及过去而升起的淡淡感伤，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逗小猫，果然是一件有趣的事啊。
只是可惜，这只猫，看得见，逗得着，却收不得，勾的人心痒痒。
她不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期刊，目光却久久没有落在文字上。眼角的余光里，是凌晨依旧紧绷的、带着明显慌乱的侧影。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但之前的宁静祥和已被一种微妙的、带着探究与隐藏的张力所取代。
阳光依旧温暖，咖啡依旧香醇，但有些东西，似乎已经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