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里的机关收回去，腐朽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被切碎的尸块散落在地上，方秋水看也不看，带着剩下的人穿过墓道。
这是座宋墓，队伍里的人是陈皮新收的伙计，都是些刚入行的新人。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带新人，陈皮的堂口总是不断有新人来，源源不绝，宛如雨后春笋。
陈皮是个大方的东家，可堂口里老面孔却很少，其中的原因并不是秘密，所有跟着陈皮混的人都知道，只要你有硬本事，跟着他好处一定少不了。
至于有钱没命花，那完全又是另一回事。
最开始陈皮以为，巴图尔和方秋水会被吓走，不想最后这两个人，反而成为了堂口里的熟面孔。
穿过一段狭窄的墓道，主墓道出现在众人面前，方秋水先走进去，她随便看了看墙上的壁画，并没有发现值得注意的东西。
巴图尔落后方秋水一步，发现这几个伙计像狗皮药膏似的，几乎是踩着他的脚后跟走。
他毫无预兆地停下，后面几个人刹不住脚步，撞到巴图尔后全都紧张地望向他。
“你们要是这么害怕的话，其实不适合干这一行。”巴图尔笑着拍拍自己的衣摆，“出去之后另找活计去吧。”
走在前面的方秋水回头看一眼他们，听到巴图尔的话后，并没有停下来等人，而是自己继续往里进去。
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后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声，后面的伙计跑到方秋水身边，全都惊恐地望着慢慢跟上来的巴图尔。
“你们躲他干吗？”
“他，他刚才说。”其中一个人结巴着开口，“他说要把我们丢回后面的墓道里！”
“开玩笑而已，怕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方秋水不理会他们，绕过人继续往主墓道深处走去。
跟上来的巴图尔笑了一声，看上去相当神经质，这么一对比下来，方秋水反而显得更慈眉善目。
主墓道尽头立着两盏灯柱，旁边还站着两个引路童子，石雕的童子一男一女，正笑着给他们指路。
墓门目测有个三米，上面刻着云纹浮雕，方秋水在门上摸索着，不一会儿就找到开门的机关。
一声闷响后，墓门缓缓打开，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手电照进去，灰扑扑的光线下像隔着一层薄纱。
方秋水感到疑惑，心想难道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小齐，过来看看。”
巴图尔上前来，他扫视一圈主墓室，目光所及之处，都带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那应该不是雾吧？”
“看来不是我的眼睛有问题，”说着，方秋水要往里进去。
巴图尔把人拉住，“让我先进。”
方秋水没有意见，又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她跟在后面进去，发现这个地方被保存得很好，很多陪葬的冥器，都整整齐齐摆在原来的位置。
从前面的壁画来看，这里应该是个地方小诸侯的墓陵，排场不会太大，但陪葬的东西会相对丰富一些。
方秋水最喜欢进这种墓陵，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墓主还富得流油。
其他人跟在方秋水后面，没敢再像之前那样去乱碰东西，前面的经验已经告诉过他们，无论表象多么平静，一旦有人惹出祸来，所有人都会跟着遭殃。
方秋水没有跟着巴图尔转，她来到墓室另一边，祭台隔壁摆着两口大鼎，她踩着鼎脚上去看一眼，里面放着陪葬的奴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