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铃示意她,“把药喝了。”
方秋水摸摸碗,“太烫了,晾一会儿。”
把药汤放好,四个人重新坐下来,屋里很安静,夫妻二人一左一右坐在方秋水身边,却怎么都不见她开口。
“阿秋,你为什么要瞒着爹娘?”张明铃语气还算温和,但面上十分严肃,“爹娘懂医理,你生病怎么不说?”
“其实吧。”方秋水面露委屈,她吸着鼻子,“妈,我是有苦衷的,10岁那年我在后山遇见只找我讨封的黄鼠狼,当时我不信邪,说它像田鼠,然后我就被缠上了,梦里那黄大仙跟我说,它要用邪术害我。
当时我还不信,没想到它真能害人。”
方秋水趴在张明铃怀里声泪俱下,忽悠夫妻俩时根本不用打草稿。
张明铃轻声安慰着人,她温柔地说道:“阿秋,你再不跟娘说实话,我就让你爹收拾你。”
此话一出,方秋水当即正经地坐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十岁那年开始,时不时会心绞痛,昏过去之后还能自己醒,醒来以后又没事了,我也不懂是什么疑难杂症。
感觉死不了,就没当一回事儿。
如果我总这样发病,肯定瞒不过爹娘对吧,这不也能说明确实没事么?”
“你缺心眼儿啊?”张明治又急又气,“心绞之症可大可小,要是你哪天——
呸呸呸,不说那晦气话,总之你做得不对,这事儿怎么能瞒着爹娘,你还瞒了那么多年,真是岂有此理!”
“那我瞒也瞒了,你们说怎么办吧,不行把我丢后山埋雪里去,来年开春了爹娘记得给我立个坟堆。”
“说的什么话!”张明治举起手作势要打孩子,看方秋水故作害怕地往张明铃怀里缩,他的手始终落不下去。
边上的张起灵,默默把晾好的汤递过来。
在张明铃的注视下,方秋水一点推脱都没有,接过就一饮而尽。
“安静休息,不许胡闹,晚些时候我再来给你诊脉。”话毕,张明铃拿过空碗离开。
张明治骂不舍得骂,怪罪又怪罪不了,到底还是摇着头追出去。
方秋水探头看一眼窗外,确认人不会再回来,才示意张起灵坐过来说话,“怎么样,他们有没有骂你?”
张起灵摇头。
“看吧,我耍起无赖来,谁都拿我没办法。”
张起灵颇为无奈,“明铃姨很生气。”
“是啊。”方秋水尴尬地挠挠头,与张明治的反应相比,张明铃越平静越说明她在生气。
张明治说要教训孩子,通常都是做做样子吓唬人,但张明铃发起火来完全是另一回事,饶是方秋水都怵得不行。
“没事,晚点再哄哄我妈,她气不了多久。”
张起灵点点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要我醒过来,马上就能生龙活虎!”
二人在屋里小声地说着话,另一边,张明铃翻着陈旧的医书,她从未见过方秋水这样的病症,昏迷时脉象虚弱,醒来后却能像个没事的人。
然而夫妻俩翻书翻到天黑,都没有见到有类似的病症,等他们从书房里出来时,方秋水正带着张起灵在前厅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