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而已。”她想笑，嘴角却有点发僵。
他没说话，从帆布包里翻出碘伏和创可贴。
冰凉的棉签擦过伤口时，林晓星忍不住缩了缩腿，他抬头看她，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忍忍。”
风穿过谷地，吹得蒲公英的绒毛四处飘散。
他低头替她贴创可贴时，额前的碎发扫过她的膝盖，带来一阵轻痒。
“好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吧，前面应该有山泉。”
沿着蜿蜒的小径走了约莫十分钟，果然听见潺潺的水声。
山泉水从石缝里涌出来，在青石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潭，水底的鹅卵石看得一清二楚。林晓星刚要弯腰掬水，就被顾晏辰拉住。
“我先试试水温。”他半跪在潭边，指尖探进水里，忽然回头朝她笑，“不凉，过来洗把脸？”
林晓星蹲在他身边，掬起的泉水里映着两人的影子。
她飞快地洗了把脸，刚要直起身，就见他手里拿着片宽大的梧桐叶，正慢悠悠地往叶面上倒水。
“你在做什么？”她好奇地凑近。
“给你做个简易水杯。”他把叶片卷成漏斗状，用草绳固定住，往里面倒了些泉水递过来，“尝尝？山泉水很甜。”
冰凉的泉水滑过喉咙，带着草木的清香。
林晓星刚喝完，就见他抬手替她拂去脸颊边的水珠，指尖的温度比泉水暖得多。
她忽然想起刚才在后腰的那个吻，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
“顾晏辰，”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你刚才……为什么突然吻我？”
他正在水里洗手的动作顿了顿，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阳光下划出细碎的光弧。
他转过身，膝盖几乎碰到她的膝盖，呼吸间带着清冽的松木气息。
“因为想吻。”他说得坦然，眼里的认真让她无法移开视线，“晓星，我以为我表现得够明显了。”
林晓星的心跳像撞在鼓上，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她想起这些天他替她背竹篮、烤鱼、处理伤口，想起他看她时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忽然串联成线。
山风吹过潭边的芦苇，发出沙沙的声响。
林晓星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纠结了许久的顾虑，好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她忽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像偷尝糖果的小孩，做完就立刻红着脸低下头。
顾晏辰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主动，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低低的笑声在潭边响起，震得水面泛起细碎的涟漪。
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笑意：“偷袭我？”
林晓星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见他有力的心跳，和她的心跳声渐渐重合。
她攥着他胸前的衣襟，闷闷地说：“谁让你先偷袭我的。”
“那这次算扯平？”他低头在她发间轻吻，“还是说，我需要再补回来？”
“才不要！”林晓星在他怀里挣了挣，却被他抱得更紧。
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潭水里的倒影也挨得很近，像两株依偎生长的芦苇。
竹篮里的野鸡蛋还在安静地躺着，淡褐色的蛋壳上，仿佛也沾染上了阳光的温度。
林晓星靠在顾晏辰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这片山林里的风，都变得甜丝丝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