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木屋的门槛，顾晏辰就忙得热火朝天。
他搬来块磨平的礁石当桌子，又从椰树林里拖回片宽大的棕榈叶。
用藤蔓捆在木屋的树干上，像面简陋的黑板，接着，他拿起烧得漆黑的炭笔。
在棕榈叶上一笔一划地写字，笔尖划过叶片的声音沙沙作响。
惊得檐下筑巢的海鸟扑棱棱飞起来。
林晓星靠在草堆上，抱着膝盖看热闹。
她刚睡醒，露着的锁骨还沾着点草屑，像撒了把碎银。
只见顾晏辰在棕榈叶顶端写下五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普法小课堂”。
每个字都透着股法庭上的严肃劲儿，和这简陋的木屋、潮湿的空气格格不入。
“顾大律师，”她忍不住笑出声，指尖朝他赤裸的胳膊点了点。
“你这肌肉块练得比法条还硬，现在弄这么个‘课堂’，是想养三个小律师啊？”
顾晏辰正往棕榈叶下方写“第一条：不可偷摘邻居的野果”。
闻言回头瞪她一眼，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动作轻轻起伏，像块会动的岩石：“懂法才能不犯错。难道你想他们将来变成偷螃蟹的小无赖？”
“偷螃蟹多可爱。”林晓星往地上一躺，露着的腰侧贴着微凉的沙土。
舒服地喟叹一声，“总比变成只会背法条的小老头强。你看你，现在说话都像在念起诉状。”
顾晏辰被她堵得说不出话，转身继续写字，炭笔在棕榈叶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他写得格外认真，连“不可踩踏邻居的秧苗”后面都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叉。
活像幼儿园老师的板书。
林晓星看得直乐，正要再调侃两句，突然觉得肚子一沉。
腹里的小家伙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对着顾晏辰的方向轻轻踢了一下。
力道不大，却带着股明显的劲儿，像只小拳头在敲桌子，又像在说“我不乐意”。
“哎哟。”她故意夸张地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坐起来，“你看你看，他们都在抗议！”
她伸手拍了拍肚皮，笑得眉眼弯弯，“肯定是想说‘爸爸别写了，我们想去抓螃蟹’。”
顾晏辰的笔尖顿在半空，回头看她隆起的肚子，又看了看棕榈叶上的“课堂守则”。
耳根悄悄红了，他放下炭笔走过去，蹲在她面前。
掌心小心翼翼地贴上她的肚皮，指尖还沾着点炭灰：“真的踢你了？”
“可不是嘛。”林晓星捉住他的手，往胎动最明显的地方按。
“刚才那下可有力了，说不定是浪浪在带头反对你的‘小课堂’。”
顾晏辰的掌心果然感受到一阵轻微的起伏，像是小家伙在跟他打招呼。
又像是在重申抗议，他低笑起来，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皮肤：“这么小就学会反抗权威了？”
“还不是随你。”林晓星挑眉，“你在法庭上跟法官叫板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反抗权威？”
“那不一样。”顾晏辰一本正经地辩解，“我那是维护正义，他们这是……这是不想学知识。”
他嘴上硬气，手却没离开她的肚子，指尖还在轻轻画着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