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暗黑世界

第22章 半杯药水与碎裂的“太阳”

夕阳的余晖在别墅巨大的落地窗上涂抹着最后的金色,却驱不散陈星云眉宇间那抹深沉的疲惫。疗养院病房里那苍白如纸的少女面容,张明远夫妇绝望中带着最后一丝希冀的眼神,如同沉重的石头压在心头。钱老的鉴定报告在他脑海里盘旋——“精神层面的刺激”、“未知风险”。暗月世界的规则,在现实里如同一片布满暗礁的未知海域。

他径直走向地下室。合金密码柜无声滑开,冰冷的金属光泽映着他疲惫却异常专注的脸。他取出两瓶药剂——一瓶是熟悉的、散发着微弱温暖红光的轻微生命药剂(minor healing potion),另一瓶是内部仿佛有星云缓缓旋转的湛蓝色轻微法力药剂(minor mana potion)。又将之前准备好、本打算今天送去拍卖行的东西放进手提箱:三瓶生命药剂(单独存放)、一条造型古朴、镶嵌着一小块黯淡绿宝石的项链(游戏中爆出的蓝色魔法装备)、两枚没有任何光泽的金属戒指(白色普通装备)、以及……一颗如同凝固火焰般、内部仿佛有岩浆流淌的碎裂红宝石(chipped ruby)。

看着那两瓶红蓝药水,陈星云的眼神凝重。单用生命药剂?它能修复李兆坤受损的心脏,但对沉寂的脑部神经呢?单用法力药剂?它刺激的是活跃的精神力,对一个意识几乎熄灭的植物人,会不会是雪上加霜?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混合!如同在暗月世界面对未知配方时,赌一把!

他拿起两个药瓶,走到工作台前,取过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小心翼翼地,将红色的生命药剂倒入杯中,大约三分之一瓶的量,温暖的红光在杯底晕开。接着,是那湛蓝色的法力药剂,同样倒入三分之一瓶。当两种不同色泽、不同能量的液体在杯中相遇的瞬间——

嗤……滋……

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声音响起!红与蓝的液体并没有立刻融合,而是如同两条拥有生命的灵蛇,在杯底剧烈地旋转、冲突、互相侵蚀!红色的暖光与蓝色的星芒激烈碰撞,在杯壁上折射出诡异迷离的紫红色光晕!一股难以形容的、既生机勃勃又带着强烈刺激性的奇异气息弥漫开来,如同风暴在小小的杯口酝酿!

陈星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死死盯着那杯翻腾冲突的混合液,强大的精神力高度集中,感受着其中狂暴的能量波动。足足过了十几秒,那冲突才渐渐平息。红与蓝终于开始缓慢地、艰难地融合,最终形成了一种粘稠的、如同稀释的紫水晶般、内部有细微光点闪烁的奇异液体。那股冲突的气息也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更内敛、更复杂的能量感。

他拿起水壶,将温开水缓缓注入杯中,稀释到半杯左右。杯中的紫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但那股奇异的能量波动并未减弱。

没有犹豫,陈星云盖上杯盖,将杯子放进手提箱的夹层,拎起箱子,再次出门。

夜幕初临,华灯初上。出租车再次停在那家私立高级疗养院门口。张明远夫妇早已焦急地等候在门口,看到陈星云下车,立刻迎了上来。张夫人眼睛红肿,张明远虽然极力维持着镇定,但眼中的血丝和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煎熬。

“陈先生!您来了!”张明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星云点点头,没多寒暄:“带我去病房。”

病房里,一切如旧。那个叫小雅的少女依旧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尊易碎的瓷娃娃。生命维持仪器发出单调而冰冷的滴答声。一个年轻的小护士正在记录数据。

“陈先生,您需要什么仪器或者助手吗?我们医院的专家随时待命!”张明远急切地问。

“不用。”陈星云走到床边,目光平静地扫过少女毫无生气的脸。他打开手提箱,取出那杯散发着柔和紫光的稀释液体。

“这……这是什么?”小护士看到那杯颜色奇特的液体,职业本能让她警惕起来,忍不住开口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她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药物”。

张明远夫妇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那杯不明液体。

“药。”陈星云言简意赅,将杯子递给小护士,“喂她喝下去。小心点,一点一点喂。”

小护士看着张明远,见他咬着牙点头,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杯子。那奇异的紫色和微弱的光芒让她心里直打鼓,但她不敢违抗。她拿出一个细小的软勺,舀起一小勺紫莹莹的液体,动作轻柔地撬开小雅紧闭的嘴唇,慢慢喂了进去。

病房里死寂一片,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众人紧张的呼吸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病床上那张苍白的脸。

一秒……两秒……五秒……

就在张明远夫妇的心一点点沉下去,绝望即将再次吞噬他们时——

病床上的小雅,那如同蝴蝶翅膀般覆盖在眼睑上的、长长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在死寂的病房里,在众人高度集中的目光下,这微小的动作如同惊雷!

张夫人的手猛地捂住了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张明远的身体瞬间绷直,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女儿的脸!

小护士也惊呆了,喂药的动作僵在半空。

紧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睫毛的颤动越来越明显!仿佛沉睡的灵魂在努力挣脱沉重的枷锁!

“小雅!小雅!”张夫人再也忍不住,扑到床边,带着哭腔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陈星云依旧平静地看着,但眼神深处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混合药剂……真的有效!

在张夫人泣不成声的呼唤和小护士小心翼翼持续的喂服下(杯中的液体在慢慢减少),奇迹在继续上演!

十分钟后。

当最后一小勺紫莹莹的液体被喂入小雅口中。

病床上的少女,那紧闭了半年之久的双眼,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如同破茧的蝴蝶,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

那是一双怎样迷茫、空洞、仿佛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睛?瞳孔在接触到病房顶灯的光线时,本能地收缩了一下,流露出极度的不适和困惑。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极其微弱、如同蚊蚋般的“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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