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暗黑世界

第103章 腐烂摇篮曲

藤蛇号如同闯入巨人墓地的萤火虫,悄无声息地滑入库拉斯特海港边缘那片相对开阔的废弃水域。这里曾是一个繁忙的码头,如今只剩下浸泡在墨绿色海水中的、歪斜断裂的石砌栈桥,如同巨兽腐朽的肋骨。船体符文散发的暗红微光,勉强照亮了周围数十米范围,也照亮了这片死水令人作呕的细节。

海水并非纯粹的墨绿,而是一种粘稠的、仿佛混合了无数腐烂藻类和油污的浑浊胶质。水面漂浮着一层厚厚的、五彩斑斓的油膜,在符文微光下折射出诡异的虹彩。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无数细小、苍白、如同米粒般的生物尸体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水面,随着污浊的水波微微起伏,散发着浓烈到令人窒息的腥臭——那是腐烂的鱼卵,或者某种更恶心的东西孵化失败后的残渣。

空气不再是海风的味道,而是凝固的毒药。浓烈到实质化的腥腐气息混合着植物高度腐败的甜腻恶臭,如同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死死捂住了陈星云和柳曼妮的口鼻。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咽着腐烂的内脏,带来强烈的恶心感和眩晕。这股气息中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无数绝望灵魂在淤泥深处缓慢发酵的、令人灵魂都感到粘稠冰冷的怨念。

死寂。

绝对的死寂笼罩着这片水域。没有海鸟的鸣叫,没有鱼类的跃动,甚至没有寻常港口应有的水流声。只有藤蛇号符文网络运行时那极其微弱、如同心跳般的“嗡”鸣,以及船体推开粘稠污水的、令人牙酸的“咕噜”声。这声音在无边无际的寂静中,反而被无限放大,敲击着紧绷的神经。

柳曼妮裹紧了身上那件早已被腥臭气息浸透、形同虚设的单薄外套,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湿冷的空气穿透布料,紧贴着她曲线玲珑的身体,勾勒出每一寸惊心动魄的起伏。她下意识地靠近陈星云,冰凉的手指紧紧抓住他同样冰冷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巨大的恐惧和生理上的强烈不适让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胃里翻江倒海。

“这里…就是库拉斯特?”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害怕惊扰了这片沉睡的死亡。

陈星云脸色凝重如铁,他操控着藤蛇号,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处相对完好、勉强能系泊的栈桥残桩。船体符文的光芒扫过栈桥的石面,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滑腻腻的墨绿色苔藓和深褐色的贝壳类附着物,一些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从岸上蜿蜒而下,缠绕着石桩,一直延伸到污浊的水中。

“小心脚下。”陈星云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警惕。他率先跳上湿滑的栈桥,脚下的苔藓发出令人恶心的“噗叽”声。一股更加强烈的、如同打开千年棺木般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他伸手,将柳曼妮小心地拉上岸。柳曼妮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惊呼一声扑进陈星云怀里。温软饱满的触感隔着薄薄的湿透布料狠狠撞在他胸口,惊人的弹性带来瞬间的旖旎,但随即被眼前地狱般的景象彻底冲散。

栈桥连接着一条同样被藤蔓和苔藓吞噬的、歪斜向上的石阶。石阶尽头,便是库拉斯特海港的城区入口——一座早已坍塌大半、只剩下扭曲拱券的巨型石门。石门残骸上,盘绕着比栈桥上更加粗壮、更加密集的墨绿色藤蔓,藤蔓上垂挂着厚达数寸的滑腻苔藓帘幕,如同巨兽腐烂的肠道入口。

两人强忍着作呕的感觉,互相搀扶着,踏上湿滑的石阶,穿过那令人窒息的拱门。

视野陡然开阔,却又瞬间被更加深沉的绝望和恐怖所填满。

库拉斯特海港,如同一个巨大无比的、被遗弃在时光尽头并加速腐烂的子宫。

目之所及,是无穷无尽的破败与扭曲。高耸的尖顶塔楼如同被巨力折断的脊椎骨,歪斜地刺向铅灰色的低垂天空,断裂处爬满了滑腻的藤蔓。巨大的拱形建筑如同巨兽坍塌的肋骨,被无数粗壮的藤蔓缠绕、勒紧,仿佛正在被缓慢地消化。原本宽阔的石板街道早已消失不见,被一层厚厚的、深达脚踝甚至小腿的、湿滑粘腻的墨绿色淤泥所覆盖。淤泥表面漂浮着各种难以名状的腐烂物:破碎的陶罐、锈蚀的武器残片、分辨不出原型的木质碎片,以及…大片大片灰白色的、类似人类骨头的碎片!

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腐烂、腥臭、霉变和绝望的气息更加浓烈,几乎凝成了实质的瘴气,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毒液。浓重的、墨绿色的雾气如同有生命的活物,在倒塌的建筑废墟间、在藤蔓缠绕的狭窄缝隙里缓缓流淌、缠绕,将远处的一切都笼罩在模糊而扭曲的阴影中。雾气深处,偶尔能看到几点极其微弱、如同鬼火般摇曳的幽绿色或暗红色光芒,不知是残存的魔法灯火,还是某种更加不祥的存在。

死寂被打破了。

不是人声,而是更加诡异的声音。

“嗬…嗬嗬…”

“呜…呜噜…”

一种如同破旧风箱抽气、又像是溺水者喉咙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非人的低沉呻吟,从雾气深处、从倒塌的房屋缝隙里、从淤泥之下,隐隐约约地传来。声音此起彼伏,充满了痛苦、麻木和一种原始的、对血肉的饥渴。那不是活人的声音,更像是这片腐烂之地本身发出的痛苦喘息。

突然!

噗通!

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被厚厚苔藓覆盖的、半塌的矮墙后面,一个黑影猛地栽倒进粘稠的淤泥里!溅起的恶臭泥点甚至飞溅到了柳曼妮裸露的小腿上,冰冷滑腻,带着浓烈的腥气。

柳曼妮吓得差点尖叫出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猛地缩到陈星云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胸前的丰盈因剧烈的心跳而紧紧挤压着他的后背,惊人的弹性传递着恐惧的脉动。

陈星云眼神锐利,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指尖微弱的火苗蓄势待发。

然而,那黑影挣扎了几下,从淤泥里抬起头,露出了真容。

那是一个人…或者说,勉强还保留着人形轮廓的生物。

他(或者她?性别特征早已模糊)穿着一身破烂不堪、沾满淤泥、几乎看不出原色的粗布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如同浸水尸体般的灰白色,并且布满了大大小小、流着脓液的墨绿色疱疹和鳞片状增生!他的脸部肿胀变形,一只眼睛浑浊发白,蒙着一层厚厚的翳,另一只眼睛则如同剥了皮的青蛙般鼓胀突出,布满了血丝,眼神空洞而麻木。最诡异的是他的嘴巴,嘴角撕裂到耳根,里面不是牙齿,而是两排细小、尖锐、如同鲨鱼般的黑色骨刺!此刻,他正用那双可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陈星云和柳曼妮,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充满饥渴的低吼,粘稠的、带着血丝的涎水从骨刺间滴落。

“鱼…鱼人化了?”柳曼妮的声音带着哭腔,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无法站立。眼前这怪物的形象,比任何直接攻击的海怪都更让人毛骨悚然,因为它曾经是人!

那“鱼人”挣扎着想从淤泥里爬起,扑向这两个散发着鲜活气息的猎物。但他的动作极其笨拙僵硬,仿佛关节已经锈死。他刚抬起一只覆盖着粘液和鳞片的手——

“滚开!你这恶心的臭咸鱼!离我的摊子远点!” 一声嘶哑、暴躁、却带着一丝人类气息的怒骂,如同破锣般从不远处一个相对“完整”的石屋门口炸响!

紧接着,一个黑乎乎、湿漉漉的东西如同炮弹般飞了过来,精准无比地砸在那个挣扎的鱼人脸上!

啪叽!

那东西爆开,溅射出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黑色汁液和碎裂的、如同眼球般的白色组织——是一只腐烂发黑的巨大鱿鱼头!

鱼人被砸得一个趔趄,重新栽回淤泥里,发出愤怒而痛苦的嘶吼,却似乎对那石屋门口的存在极其忌惮,不敢再靠近,只是用那双可怕的眼睛死死瞪着陈星云他们,喉咙里发出不甘的“嗬嗬”声。

陈星云和柳曼妮惊愕地看向声音来源。

那石屋门口,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那里。那是一个干瘪的老头,穿着一身油腻破烂、同样沾满污渍的皮围裙。他头发稀疏花白,乱糟糟地贴在头皮上,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和褐色的老人斑,一双眼珠子却异常浑浊锐利,如同刀子般扫视着陈星云和柳曼妮,充满了不信任和深深的疲惫。他一只手里还拎着另一只同样腐烂的鱿鱼头,另一只手则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某种尖锐鱼骨、充当武器的木棍。

他的身后,是一个用几块破木板和锈蚀铁皮勉强搭建的“棚子”,勉强遮挡着门口。棚子下面,一个同样破旧、污迹斑斑的木台子上,胡乱堆放着一些东西——几块颜色诡异、散发着浓烈腥气的干瘪肉块(看不出是什么生物),几串用藤蔓穿起来的、巨大而扭曲的灰白色贝壳,还有…几块边缘锋利、闪烁着微弱寒光的深蓝色结晶体,似乎是某种魔法水晶的碎片?

这老头,竟然在这种地狱般的环境里…摆摊?!

“看什么看?!”老头见陈星云他们望过来,更加暴躁地挥舞了一下手里的腐烂鱿鱼头,唾沫星子横飞,“新来的?不想变成那些臭咸鱼的点心,就管好你们的眼睛和腿!离我的‘宝贝’远点!” 他浑浊的目光尤其在柳曼妮湿透紧贴、勾勒出惊心动魄曲线的身体上停留了一瞬,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还有你,小妞儿!穿这么点在这鬼地方晃悠,嫌命长还是想给那些藤蔓当新衣服?”

柳曼妮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地将滑落的外套裹得更紧,遮挡住胸前傲人的曲线和腰腹裸露的肌肤,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但更多的是被点醒的后怕。是啊,在这遍地是变异怪物的地方,她的穿着简直就是在主动吸引火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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