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鼓楼夹层的空气里还残留着黑色能量的刺鼻气味，可此刻，这份刺鼻却被一种复杂的沉默取代。
老周僵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着那台还在泛着绿光的执念吸收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吸收器表面浮现的陈明影子，正用清澈而坚定的眼神看着他，像一面镜子，照出他这些年被执念扭曲的模样。
“你……”
老周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吸收器里的绿光越来越亮，陈明的影子渐渐清晰，甚至能看到他校服上别着的半枚守字徽——
那枚徽章，和老周妻子生前留给她的那枚保护派纪念徽章，样式几乎一模一样。
“周叔叔，我知道你想救阿姨。”
陈明的影子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可执念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工具，阿姨如果知道你为了她，让这么多人陷入痛苦，她一定不会开心的。”
“我……我只是想让她回来……”
老周的眼泪突然毫无预兆地滚落，滴在吸收器上，溅起细小的绿光。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妻子的合影，妻子穿着保护派的黑色劲装，胸前的徽章闪着金光，笑容明媚，“她走的时候告诉我，要好好守护老城区，可我……
我却被掠夺派骗了，他们说打开裂网关能让她复活，我就……我就什么都不管了……”
照片的边角已经磨损，显然被他随身携带了很多年。
苏砚看着那张照片，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录音笔里，也曾提到过老周的妻子——
她是当年保护派里最优秀的侦查员，在一次对抗掠夺派的行动中，为了保护其他成员，被裂网关吞噬了执念，从此下落不明。
“阿姨的执念，或许早就不是‘复活’了。”
苏砚轻声说，她举起手中的守字徽，徽章的金光与吸收器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她当年选择保护大家，说明她的执念是‘守护’，就像陈明的执念是保护老城区一样。
你用伤害别人的方式去‘救’她，其实是违背了她最初的心愿。”
老周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他低头看着照片上妻子的笑容，又抬头看着吸收器里陈明的影子，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那台陪伴他多年的执念吸收器，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没有停止泛光——
反而，绿光越来越盛，开始向周围的保护派成员蔓延。
“对不起……对不起……”
老周反复呢喃着，双手撑在地上，眼泪浸湿了地面的灰尘，“我错了……我不该被掠夺派骗，不该伤害这么多人……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老城区的所有人……”
“知道错了，就还有机会。”
林默走上前，他虽然还很虚弱，却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老周的肩膀，“现在，我们还有时间去弥补——
苏砚的母亲还在裂网关里，你的妻子或许也在那里。
我们一起去青铜巷，关闭裂网关，或许还能找到她们的执念。”
老周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捡起地上的执念吸收器，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真的……真的还能找到她们吗？裂网关……裂网关不会已经吞噬她们了吧？”
“不会的。”
苏砚坚定地说，她走到老周面前，伸出手，“我母亲留下的录音笔里说，裂网关的本质不是吞噬，是‘净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