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京藏在被子里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他从床上起来，靠在身后的枕头上，身上的病号服，把他脸色衬的更加苍白，眼睛也是红红的，他喉咙滚动，吐出两个字，“至于。”
为什么不至于。
她不止一次选择了季言，告诉他在忙，结果忙的就是跟季言在一起，那他呢，沈缇一直以来把他放在什么位置。
邵京累了。
“季言。”沈缇突然喊了一句。
门外的季言进来，邵京伤心落寞的眼神瞬间变得戒备起来，他眯起眼睛，一股冷气直逼季言。
林樾已经握紧拳头了，不介意再打这个小子一拳。
沈缇没等他动手，就是平地一声雷，“那我不要他了就是了。”
“还至于吗。”
邵京面不改色的表面，心里早已经是轩然大波。
林樾也震惊的拳头都僵在了半空中，擦过了季言的脸，没有打上去，他回头，声音都好像变了，“你说什么玩意？”是他幻听了吗？
季言这也是第一次面上的温柔和善解人意都维持不住。
形象也轰然倒塌。
五分钟前。
沈缇说完一句连敷衍都没有的我也爱你后。
就塞给了他一张卡。
卡烫的季言手心都是滚热的。
“邵京好像很不喜欢你，我也不想跟他在这么冷下去，挺烦的，季言，你缺影视资源，还是缺发展机会，我都会给你。”
季言听到这话，当场就已经挂不住脸了。
却还要咽下不甘和眼泪过来。
“密码是零，九千万，应该也够你这段时间的了。”沈缇困的又打了个哈气，这些话摆明着是故意说给邵京听的，“你还要跟我生气吗？”
邵京面色难看复杂。
林樾也一脸怪异，跟吃了屎一样。
季言更不用说了，忍着的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从云端跌倒淤泥。
只需要沈缇的一句话。
她会给你万般宠溺，也能把这些都收回。
他高估了沈缇对他的爱，不对，不是高估，是他一直都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沈缇根本对他就没有爱过，只有那么几分新鲜感，如果这份新鲜感，威胁到了她更在乎的那个新鲜感，她就会舍掉他。
她还不知道那几条消息，就能把他扔下。
她也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来的，所以，她给他影视资源，给他发展机会。
季言明明应该觉得知足，毕竟他一开始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这几天的相处和沈缇带给他的都是他没有感受过的。
他不知不觉，对沈缇已经想要占有，想让她身边只有他一个人，到底是痴心妄想，以为自己能让沈缇收心。
季言好像明白，为什么她看着自己时，为什么总是明明深情却有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了。
她今天爱你爱的你会掉进她的旋涡，陷在她的宠溺和温柔出不来。
明天，她就会薄情的翻脸不认人。
就好像，他一直都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沈缇是什么样子的。
她九分假意，一分敷衍。
没有一分是真心。
都是装的。
对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明码标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