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节 海上追捕
凌晨四点,南海某海域,风急浪高。
海警3102艇在黑暗中破浪前行,探照灯的光柱刺破夜幕,在海面上来回扫射。驾驶舱内,孙振涛披着雨衣站在雷达屏幕前,眼睛紧盯着那个闪烁的光点。
“距离多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了。
“十五海里,航向东南,速度二十节。”艇长是个黑瘦的中年人,常年在海上执勤,脸上带着海风刻下的痕迹,“孙书记,对方在往公海方向跑,再有一个小时就出境了。”
“能追上吗?”
“我们船快,但这一带暗礁多,夜间航行危险。”艇长说,“而且对方是小艇,灵活,如果硬闯礁区,我们不一定敢跟。”
孙振涛看着窗外漆黑的海面,雨点打在舷窗上噼啪作响。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让吴老和李伟逃出领海,再想抓他们就难如登天。
“联系空中支援了吗?”
“直升机已经起飞,二十分钟后到达。”通讯员报告,“但气象预报说这片海域有雷暴,直升机可能无法悬停太久。”
孙振涛握紧了栏杆。天时、地利,似乎都不站在他这边。
“艇长,我们最快能多快?”
“二十五节,但再快就有危险了。”艇长看了看海图,“这一带叫‘鬼见愁’,暗礁像刀子一样,刮一下船底就完。”
孙振涛沉思几秒,做出决定:“追。告诉他们,准备强行靠帮。对方是民用小艇,不敢跟我们硬碰硬。”
命令下达,海警艇的引擎发出更大的轰鸣声,船速明显提升。在颠簸的甲板上,特警队员已经穿戴好装备,检查武器和攀登工具。
凌晨四点二十分,直升机到达上空,探照灯锁定了前方一艘白色快艇。那船不大,也就十米左右,在浪涛中起伏,像一片落叶。
“前方船只注意,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海警,命令你立即停船接受检查!”喇叭里传出威严的警告声。
白色快艇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速度,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白浪。
“他们加速了。”艇长说。
“追上去。”孙振涛下令。
两艘船在黑夜的海面上展开了追逐。海警艇体型大,稳定性好,但灵活性差;白色快艇小巧灵活,不断变换航向,试图摆脱追踪。
“他们在往礁区开!”雷达员惊呼,“孙书记,前面是‘刀锋礁’,水浅礁多,我们的船进不去!”
孙振涛透过舷窗望去,在探照灯的光柱中,前方海面明显变得暗沉,那是暗礁接近水面的迹象。白色快艇却像不要命一样,直冲那片暗礁区。
“他们想赌我们不敢跟。”艇长咬牙,“这帮亡命徒。”
“直升机能不能投送人员?”孙振涛问。
“风浪太大,悬停不稳定,强行索降有风险。”直升机驾驶员的声音从电台里传来,“而且目标在移动,很难瞄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色快艇离暗礁区越来越近。孙振涛知道,一旦让他们进入礁区,这次追捕就失败了。
“艇长,我们船吃水多少?”
“三点二米。”
“那片礁区最浅的地方多少?”
“海图上标的是二点八米,但实际可能更浅。”艇长说,“孙书记,太危险了,万一搁浅……”
“万一搁浅,我负责。”孙振涛打断他,“追上去。”
海警艇义无反顾地冲进了暗礁区。船底不时传来“咯噔”的摩擦声,那是礁石擦过船底的声音,每一声都让船上的人心头一紧。
距离在缩短。八百米,五百米,三百米……
“准备靠帮!”孙振涛拿起对讲机。
特警队员在甲板上准备就绪,抛投器已经瞄准。就在两船距离缩短到一百米时,白色快艇突然一个急转弯,向另一片更密集的礁石区冲去。
“他们想甩掉我们!”艇长吼道。
几乎是同时,海警艇的船身猛地一震,接着是刺耳的金属撕裂声。船速骤降,船体开始倾斜。
“搁浅了!”舵手大喊。
孙振涛抓住栏杆才没有摔倒。他看向窗外,白色快艇正在远去,很快就要消失在黑暗中。
“弃船!换小艇追!”他当机立断。
海警艇上备有两艘高速摩托艇,平时用于登临检查。特警队员迅速放下小艇,孙振涛跟着跳了上去。
“孙书记,您不能去!”艇长想拦他。
“别废话,追!”
两艘摩托艇像离弦之箭射了出去,在礁石间灵活穿梭。这时候,小艇的优势显现出来了,吃水浅,转向灵活,很快又拉近了距离。
凌晨四点五十分,他们终于追上了白色快艇。两艘摩托艇一左一右夹击,特警队员抛出钩索,强行登船。
枪声在海上响起,但很快停止。五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报告:“目标控制,两人受伤,无人死亡。”
孙振涛登上了白色快艇。船舱里,李伟被铐在椅子上,额头在流血,眼神空洞。而另一个人……
“吴老呢?”孙振涛问。
特警队员摇头:“船上只有他,还有两个船员。”
孙振涛心头一沉。他走到李伟面前:“吴老在哪?”
李伟抬起头,咧开嘴笑了,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孙书记,您来晚了。吴老……早就走了。”
“什么时候?去哪了?”
“昨晚就换船了,现在……”李伟看看表,“现在应该已经在公海了。去他该去的地方。”
孙振涛感到一阵眩晕。千算万算,还是被耍了。吴老用了金蝉脱壳之计,用李伟做诱饵,吸引追捕力量,自己从另一条路跑了。
“你们怎么联系的?他坐什么船走?”
李伟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知道,说与不说,结果都一样。吴老跑了,他成了弃子。
孙振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出船舱,看着东方海面上泛起的鱼肚白。天亮了,但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联系所有相关部门,发布吴老的详细特征和可能去向。”他对随行人员说,“另外,审讯李伟,看他知道多少吴老在境外的关系网。”
“是。”
上午八点,孙振涛回到省城。他直接去了省纪委,向罗治国书记汇报情况。
罗治国听完,沉默了很久。
“跑了?”他缓缓开口,“一个退休的省级干部,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是我的责任。”孙振涛低下头,“部署不周,让他钻了空子。”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罗治国摆摆手,“问题是,他跑到境外,会带来什么影响?他手里掌握多少秘密?会给我们造成多大损失?”
这些都是孙振涛担心的问题。吴老在省里工作几十年,退休后还经常参与一些咨询工作,接触过不少涉密信息。如果他叛逃,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已经通过外交渠道,请求相关国家协助查找。”孙振涛说,“同时,对吴老可能接触过的所有涉密事项,进行全面核查和风险评估。”
“要快。”罗治国说,“另外,李伟那边,要挖出所有东西。他是吴老的心腹,知道的肯定不少。”
“已经在审了。不过……”孙振涛犹豫了一下,“李伟情绪很不稳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审讯进展缓慢。”
“请最好的专家。”罗治国说,“心理医生、审讯专家,需要谁就请谁。一定要撬开他的嘴。”
从省委出来,孙振涛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是身体的累,是心里的累。追了这么久,最后还是让主要目标跑了,这种挫败感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他坐上车,没有回办公室,而是让司机开往江边。他需要一个人静静。
秋日的江边,风有些凉。孙振涛沿着堤岸慢慢走,看着滔滔江水,思绪万千。
这个案子,从最初的金光化工爆炸,到林国栋落马,再到郑建国、吴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越剥越深,也越剥越让人心惊。
他想起周正帆,那个年轻的市委书记,在这场风暴中坚持了下来,不容易。但接下来呢?吴老跑了,案子还没完,“清源行动”还要继续,江市的政治生态还需要时间来修复。
手机响了,是周正帆打来的。
“孙书记,您回来了?”
“刚回来。正帆,你那边怎么样?”
“还在推进。”周正帆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疲惫,“‘清源行动’第二批处理意见已经公布,反响很大。有些人坐不住了。”
“有阻力?”
“有,但还能控制。”周正帆说,“主要是些历史遗留问题,牵扯面广,处理起来难度大。孙书记,李伟那边……”
“抓到了,但吴老跑了。”孙振涛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跑了?那接下来……”
“接下来更难。”孙振涛实话实说,“吴老在境外有根基,一旦站稳脚跟,可能会给我们制造更多麻烦。正帆,你要有心理准备,这个案子可能短期内结不了。”
“我明白。”周正帆说,“孙书记,还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郑建国交代,吴老在江市还有一些没被发现的资产,可能藏在某个信托或基金里。他说吴老做事谨慎,不会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这个线索很重要。孙振涛立即说:“你组织人,顺着这条线查。吴老在国内的资产,能冻结的全部冻结,能追缴的全部追缴。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好的。”
挂了电话,孙振涛继续沿着江边走。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江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刚进纪委工作时,老领导说过的一句话:“反腐败就像在江里捞石头,你以为捞完了,一退潮,又露出新的。”
是啊,潮起潮落,石头永远在那里。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捞,一块一块地捞。
上午十点,孙振涛回到省纪委。专案组已经等在小会议室里了。
“孙书记,李伟的审讯有突破。”审讯组负责人汇报,“他交代了吴老在境外的几个联络点,还有几个可能提供帮助的人。我们已经把这些信息转给了相关部门。”
“他情绪怎么样?”
“很不稳定,有自杀倾向。”负责人说,“我们安排了心理医生,但效果有限。他反复说一句话:‘完了,全完了’。”
孙振涛理解这种绝望。从市委书记的秘书,到阶下囚;从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到全国通缉的逃犯。这种落差,不是谁都能承受的。
“加强监护,不能让他出事。”孙振涛说,“另外,他交代的那些人,要重点监控,看有没有可能和吴老联系。”
“已经在做了。”
证据组接着汇报:“我们从吴老的秘密住所里,又发现了一批新材料。主要是他这些年和一些境外人员的通信,还有一些资金往来的记录。初步分析,吴老可能涉嫌泄露工作秘密,为境外组织提供信息。”
这是最坏的情况。孙振涛感到脊背发凉。如果吴老真的叛国,那这个案子的性质就完全变了。
“材料加密,直接报中央。”他说,“另外,对吴老曾经工作过的所有单位,进行一次彻底的保密检查。特别是他退休后还经常去的那些部门,要重点查。”
“明白。”
会议开到中午十二点。散会后,孙振涛没有去食堂,而是回到办公室,关上门。他需要一个人理理思路。
吴老跑了,李伟抓了,郑建国审了,但案子远没有结束。相反,随着调查深入,暴露出更多问题,牵扯出更多人。
他想起周正帆说的那句话:“这条路,不好走啊。”
是啊,不好走。但再难走,也要走下去。
因为他是纪委书记,这是他的职责。
下午两点,孙振涛主持召开全省纪检监察系统视频会议,通报吴老案的最新情况,部署下一步工作。
“……吴老的问题警示我们,反腐败斗争具有长期性、复杂性、艰巨性。”孙振涛在讲话中说,“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不能有半点侥幸。要持续保持高压态势,一体推进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
台下,各市州的纪委书记们认真记录。有些人神色凝重,有些人若有所思。
“下一步,重点做好三方面工作。”孙振涛继续说,“第一,继续深挖吴老案,查清所有问题,追回所有赃款;第二,在全省开展一次领导干部及其亲属违规经商办企业问题专项整治;第三,加强纪检监察干部队伍建设,打造忠诚干净担当的铁军。”
会议开到下午四点。散会后,几个市州的纪委书记来找孙振涛汇报工作,他都一一接待,耐心听取。
晚上七点,他总算能喘口气了。食堂已经关门,他让秘书泡了碗面,在办公室简单对付一口。
正吃着,加密电话响了。是中央有关部门打来的。
“振涛同志,吴老的案子,中央领导很重视。”对方的声音很严肃,“已经决定,成立中央层面的专案组,由你们省里配合。相关工作,要加快推进。”
“明白。”孙振涛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另外,关于吴老可能泄露秘密的问题,要绝对保密,不能扩散。相关材料,按最高密级处理。”
“是。”
挂了电话,孙振涛知道,这场斗争,已经上升到了新的高度。而他,正处在风暴的中心。
窗外,夜色渐浓。省城的灯火次第亮起,一片繁华景象。但在这繁华之下,有多少暗流在涌动?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无论多难,他都要坚持下去。
因为他是孙振涛。
是省纪委书记。
是这场反腐斗争的指挥员。
长夜漫漫,但黎明总会到来。
而他,将战斗到最后一刻。
(第一节完,约5600字)
## 第二节 清源深化
江市,市委小会议室,上午八点半。
周正帆坐在主位,面前摊开三份文件。会议室里还坐着六个人:纪委书记老陈、组织部长、宣传部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马国强,还有新任命的市纪委副书记——从省里调来的赵明。
“人都到齐了,开会。”周正帆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今天这个会,主要研究三件事:第一,‘清源行动’下一步怎么走;第二,吴老案在江市的后续处理;第三,干部队伍稳定问题。”
他看向老陈:“陈书记,你先说说‘清源行动’的进展。”
老陈翻开笔记本:“第二批处理意见公布后,社会反响总体正面,但也有一些不同声音。主要是有些人认为处理面太宽,担心影响干部积极性。另外,我们收到了一些新的举报,涉及之前没查到的人和事。”
“新举报有多少?”
“三十七件,其中实名举报十二件。”老陈说,“我们初步核实,有十九件线索比较具体,已经安排调查。剩下的还在甄别。”
周正帆点头:“举报是好事,说明群众信任我们。但核实要严谨,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陈书记,你们纪委要把握好这个度。”
“明白。”
组织部长接着汇报:“根据‘清源行动’中发现的问题,我们对全市处级以上干部进行了一次全面摸底。发现有几个岗位长期由同一人担任,存在廉政风险。我们建议,近期做一次调整。”
“调整方案有了吗?”
“有了初步想法。”组织部长递过一份名单,“主要是几个关键岗位:财政局长、规划局长、住建局长,还有几个区的书记区长。这些岗位权力集中,容易出问题,建议交流任职。”
周正帆看着名单,沉思片刻:“调整是必要的,但要稳妥。先个别谈话,了解干部想法,再做决定。另外,新提拔的干部,要严格把关,不能再带病上岗。”
“好的。”
宣传部长汇报了舆论引导情况。吴老外逃的消息虽然严格保密,但小道消息已经传开,社会上有些议论。宣传部门正在组织正面宣传,重点报道“清源行动”的成效,转移公众注意力。
“这个做法对。”周正帆说,“但也要注意,不能回避问题。吴老的事,迟早会公开,我们要有预案。到时候怎么向群众解释,怎么消除影响,要提前准备。”
“我们已经在做方案了。”
马国强汇报了李伟案的后续情况。李伟的妻子已经控制,她的茶楼涉嫌洗钱,正在调查。李伟的母亲还在住院,病情稳定,但情绪低落。
“老人是无辜的,要照顾好。”周正帆说,“医疗费、生活费,该承担的承担。不能让老人因为儿子的错,连基本生活都保障不了。”
“明白。”
最后,赵明汇报了省纪委的最新要求:对吴老在江市的关系网,要进行彻底排查;对吴老可能安插的人员,要一个不漏地查清楚;对吴老在江市的资产,要全部冻结和追缴。
“工作量很大。”赵明说,“需要各部门配合,特别是公安、审计、银行这些单位。”
周正帆看向马国强:“马局长,你们全力配合。需要什么资源,直接跟我说。”
“是。”
会议开到十点半。散会后,周正帆留下了老陈和赵明。
“陈书记,赵书记,有个事要和你们商量。”周正帆说,“吴老跑了,但他在江市的影响还在。我担心,他还有一些没被发现的关系,会在暗中搞破坏。”
老陈点头:“我们也担心这个。特别是那些和他有利益往来的人,现在可能惶惶不可终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所以我想,搞一次‘回头看’。”周正帆说,“对‘清源行动’已经查过的人和事,进行一次复查,看有没有遗漏;对还没查的领域,进行一次排查,看有没有新问题。”
赵明眼睛一亮:“这个想法好。既是对之前工作的检验,也是对未来工作的铺垫。我建议,可以分领域进行,先易后难。”
“具体怎么操作?”
“比如工程建设领域,我们已经查了一批,但可能还有深层次问题。”赵明说,“可以组织专业审计,对近十年所有政府投资项目,进行一次全面审计。再比如行政审批领域,可以搞一次暗访,看有没有吃拿卡要、推诿扯皮。”
周正帆思考后同意:“就按这个思路做方案。陈书记牵头,赵书记配合,一周内把方案报给我。”
两人离开后,周正帆独自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很好,但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
吴老跑了,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虽然抓了李伟,虽然查了很多人,但主要目标逃脱,总让人觉得不圆满。
而且他隐隐有种预感,事情还没完。吴老在境外,不会坐以待毙,他一定会想办法反击。只是不知道,这反击会从哪个方向来。
手机响了,是刘明辉打来的。
“周书记,有个情况要向您汇报。”
“说。”
“我们区里有个退休老干部,昨天突然来找我,说想起了当年的一件事。”刘明辉的声音有些神秘,“他说,大概十年前,吴老还在位的时候,曾经带过一个考察团来北山,看中了一块地。后来那块地没有公开招标,直接给了一家外地企业。”
周正帆心头一动:“哪块地?哪家企业?”
“就是现在的‘锦绣花园’小区那块地。”刘明辉说,“企业叫‘南华地产’,老板姓郭,是吴老的老乡。这个郭老板后来在江市做了好几个项目,都和吴老有关。”
又是吴老。周正帆感到这个老人的影子无处不在。
“那个老干部能出来作证吗?”
“他愿意,但要求保护。”刘明辉说,“他说吴老虽然退休了,但余威还在,他怕打击报复。”
“答应他。”周正帆说,“你安排人,把他接到安全的地方,详细询问。另外,查一下那个‘南华地产’和郭老板,看还有什么问题。”
“已经在查了。我们发现,这个郭老板三年前就把公司注销了,人去了国外,据说在澳洲。”
又是国外。周正帆冷笑,这些人都一个套路,捞够了就跑。
“继续查,看他还有没有资产在国内,有没有亲属在国内。有的话,全部控制。”
“好的。”
挂了电话,周正帆看看表,上午十一点。他叫来于晓伟:“下午的行程?”
“下午两点,去青龙山水库参加生态修复工程启动仪式;三点半,会见省环保厅调研组;晚上七点,参加企业家座谈会。”于晓伟顿了顿,“周书记,您要不要休息一下?脸色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