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零,我靠什么立足

第98章 卤香月圆

九月末的新乡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香气。

南姜、八角、桂皮和各种香料在卤水中翻滚的味道。中秋将至,家家户户开始准备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道菜肴:卤狮头鹅。

清晨,天刚蒙蒙亮,顾安就被院里的动静吵醒了。他推开窗户,只见奶奶陈芹已经在地里挖南姜。那些肥硕的姜块带着泥土的芬芳,是卤鹅不可或缺的调料。

“安仔醒啦?”奶奶抬头笑道,“快去溪边看看,你爷爷和爸爸已经去抓鹅了。”

顾安这才想起,去年养的那批小鹅苗,如今已经长成了威武的狮头鹅。他快步向溪边走去,心中竟有些舍不得,这些鹅从小养大,每天赶它们去溪里洗澡,看它们扑腾着翅膀在水中嬉戏,如今却要成为盘中餐。

溪边已经围了不少村民。顾安家的五只狮头鹅正在做最后的畅游,它们昂着硕大的头颅,雪白的羽毛在晨光中闪着银光,仿佛知道自己今天的使命,游得格外庄重。

“这鹅长得真俊!”王婶赞叹道,“去年还是毛茸茸的小鹅崽呢!”

忠伯帮着顾沛和顾文波将鹅赶上岸:“这狮头鹅就是不一样,你看那肉瘤多发达,一看就是好货色!”

顾安注意到爷爷的眼神有些复杂。老人轻轻抚摸着其中一只鹅的羽毛,喃喃道:“养了一年,真有感情了...”但那神情很快被节日的喜悦冲淡。

杀鹅的过程是庄严而熟练的。爷爷顾文波手法利落,割喉取血,鹅血准确地接入准备好的鸡公碗中。鹅血要趁热搅拌,防止凝固,蒸熟后将是另一道美味。

烫鹅拔毛是最热闹的环节。镇上来收鹅毛的商贩这一天总会早早出门,载着口大铁锅,支起锅架,点上液化气灶,锅里热气腾腾,只为给村民们烧开水烫鹅毛。村民的鹅毛给了商贩,商贩帮村民们烫好了鹅取走鹅毛,用服务换来生产资料,这是一个各取所需的过程。

村西头的井边,围满了互相帮忙的村民。

“有田哥,借点粗盐用用!我家的不够抹了!”铁柱的爸爸喊道。 “来啦来啦!我这买多了,分你一些!”顾有田提着一袋粗盐过来。

粗盐抹鹅是去腥增香的关键步骤。顾安和顾峰学着大人的样子,将粗盐均匀地涂抹在鹅身内外,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鹅皮在盐粒的摩擦下微微发红,散发出特有的禽香。

“要这样揉,”奶奶陈芹示范着,“让盐分慢慢渗透进去,但不能太用力把皮搓破了。”

鹅内脏的处理更是一门学问。奶奶小心地取出鹅胗、鹅肝、鹅肠,分别处理。鹅肠要剪开清洗,用盐和面粉反复揉搓,去除异味;鹅胗要切开去除杂物,露出里面金黄色的内膜。

最让顾安惊讶的是鹅喉管,那截看似普通的管道,经过奶奶的巧手处理,变成了孩子们最期待的零嘴。

“奶奶,为什么鹅喉管这么好吃啊?”顾峰好奇地问。 “因为这里肌肉多,活动量大,吃起来特别有嚼头。”奶奶笑着解释,“待会卤好了第一个给你尝。”

卤制的重头戏在午后开始。奶奶搬出那口传承多年的大铁锅,倒入精心调配的卤水。卤水是卤味的灵魂,顾安家的老卤已经用了十几年,每次都会添加新的香料,但基底从未更换。

当卤水开始翻滚,冒出腾腾热气时,最重要的环节到了。

爷爷顾文波负责掌控火候,他添柴的动作精准而优雅,仿佛在演奏一种古老的乐器。“火候是卤味的命脉,”他对围观的孙儿们说,“大火烧开,文火慢炖,关键是时机的把握。”

奶奶用粗绳绑好鹅脖,将整只鹅缓缓浸入卤水中。“看好啦,”她对顾安和顾峰说,“卤鹅不是一煮到底,要提起放下,反复多次。”

第一次浸入,鹅身在卤水中翻滚,表皮迅速收紧变色。提起时,鹅腔内的热水哗啦啦流出,带出血水和杂质。 第二次浸入,新鲜的热卤水涌入鹅腔,开始从内部加热。 第三次,鹅皮开始呈现诱人的琥珀色 ......

每一次提起放下,都是一次精心的热交换。奶奶解释说:“这就像给鹅做人工呼吸,让它在卤水中,这样才能里外受热均匀。”

顾安仔细观察这个过程,发现其中的科学道理:当鹅被提起时,冷空气进入腔体;再次浸入时,热卤水迅速灌满,直接加热内部。如此反复,就像一个天然的热交换泵,让厚实的鹅胸肉也能完美受热。

“奶奶,您怎么知道要提放几次呢?”顾安好奇地问。 “经验之谈,”奶奶神秘地笑笑,“次数少了内部不熟,次数多了肉质就老了。这多少次啊,是祖师爷传下来卤鹅的秘诀。”

卤制过程中,鹅血已经蒸好,奶奶撒上葱花姜末,淋上少许酱油,成为第一道尝鲜的菜肴。鹅喉管也率先卤熟,捞起切成小段,分给围观的孩子们。

顾峰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段鹅喉管塞进嘴里,咀嚼着那特有的脆嫩口感,眼睛顿时亮了:“真香!比薯片好吃多了!”

村民们纷纷来取经,奶奶毫不吝啬地分享她的心得:“卤水要常保常新,但老底子不能丢”“南姜要足,八角要炒香”“冰糖能提亮色泽”......

顾安听着这些经验之谈,心中感慨万千。这不仅仅是烹饪技巧,更是一种文化的传承。他想起前世在城里吃的标准化卤味,虽然味道不差,但总缺少这种手工制作的温度和匠心。

夕阳西下,卤鹅的香气弥漫整个新乡村。各家的卤鹅相继出锅,挂在院子里晾凉。深琥珀色的鹅皮闪着油光,肉质酥烂而不失形,用筷子一夹就能分离。

晚餐时分,全家围坐在一起。爷爷熟练地将鹅剁成块,鹅肉层层分明,皮肉之间夹着一层透明的胶质,那是胶原蛋白的精华。

奶奶特地将鹅肝留给顾安和顾峰:“吃哪补哪,读书人要多吃鹅肝,补脑!” 顾峰嘟着嘴:“那我要吃鹅腿,跑得快!” 众人大笑,节日的氛围温馨而热闹。

月光如水,洒在院子里。顾安咬一口鹅肉,皮q肉嫩,卤香四溢,那种层次丰富的味道在舌尖绽放,是任何城市餐厅都无法复制的家常味道。

他看着爷爷奶奶满足的笑脸,看着顾峰狼吞虎咽的模样,忽然明白:这不仅仅是一道菜,更是一种文化的延续,一种家族的凝聚,一种乡愁的寄托。

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份家的味道,这份来自奶奶的匠心独运,这份只有在中秋时节才能品尝到的独特滋味。

翌日清晨,奶奶陈芹就带着顾安和顾峰到地里挖芋头。晨露未曦,芋叶上滚动着晶莹的水珠,宽大的叶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向人们展示地下宝藏的丰饶。

“要选叶子肥大的,”奶奶拨开层层芋叶,仔细观察着,“这样的芋头才饱满粉糯。”她熟练地用锄头刨开泥土,露出一窝窝饱满的芋头。这些芋头个个硕大饱满,沾着新鲜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挖回来的芋头要先仔细清洗。顾安和顾峰坐在井边,用刷子小心地刷去芋头表面的泥土和须根。清冽的井水哗哗流淌,芋头在刷洗下渐渐露出本色:有的紫中带白,有的灰褐相间,个个圆润可爱。

“哎呀,这个芋头好像个小胖娃娃!”顾峰举起一个特别圆润的芋头,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清洗干净的芋头被奶奶放入大灶蒸笼。灶膛里柴火噼啪作响,水汽渐渐升腾,弥漫着淡淡的芋香。奶奶守着灶火,不时查看火候。

“蒸芋头要大火足汽,”奶奶对围观的孙儿们讲解,“但不能急火快蒸,要文火慢蒸,让热气慢慢渗透进去,这样芋头才会里外一样粉糯。”

蒸制过程中,芋头的香气越来越浓郁。那是一种朴实而温暖的味道,带着大地的气息,让人联想到丰收的喜悦。顾峰忍不住一次次跑到灶边,深深吸气:“好香啊!什么时候才能吃啊?”

约莫一个小时后,奶奶揭开蒸笼。顿时,浓郁的芋香扑面而来,蒸笼里卧着一个个蒸得裂开笑的芋头,紫色的芋皮微微绽开,露出里面雪白或淡紫的芋肉,冒着腾腾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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