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拍胸脯:“好办,要么引出来干掉,要么调虎离山。总之此地不宜久留,先往上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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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们,提前说一下小天真在小剧场中是有全部记忆的)
小剧场:
雨村的雨总带着股缠绵劲儿,淅淅沥沥下几天,歇几天,山雾就趁这空档漫上来,把青黛色的峰峦泡得发绵,远看像幅洇了水的水墨画。
雨后山路最是难缠,泥里裹着碎石,脚底下稍不留神就打滑。但铁三角总爱这时候上山,爬到最高那座峰顶往下看——云雾在山谷里翻涌,能把前半生的惊心动魄都泡软了。
新年早晨的空气还潮乎乎的,吴邪本来让小花他们上午过来,临了又改了主意:“雨刚停,路不好走,下午再说。”
他窝在被子里听着窗外的动静,知道大张哥肯定又去巡山了。这人闲不住,让他像自己这样蜷在躺椅上晒太阳,怕是比下斗还难受。吴邪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难得享受这份不用动脑子的懒。
下午小花那边说要迟点到,吴邪也没多问。雨又开始下了,细得像筛过的粉,飘在玻璃上连成一片雾。胖子在厨房挥着锅铲,嗓门比抽油烟机还响:“小哥,鸡切大块点!过年吃就得有嚼头!”
大张哥手里握着刀,动作稳得像定海神针,案板上的鸡肉块大小均匀,骨缝都透着利落。吴邪躺在廊下的躺椅上,看雨看得眼皮发沉,没多久就打起了轻鼾。
开饭时小花他们还没到,秀秀大概跟他们一起。胖子催吴邪打电话,小花在那头说:“还得俩小时。”胖子从柜里摸出坛老酒,三个人对着满桌菜,谁也没动筷子。
一个半小时后,引擎声从雾里钻出来。吴邪眯着眼看小花他们拎着大包小包进来,红的礼盒绿的水果,把玄关堆得像个小集市。胖子赶紧把菜回锅热了,蒸汽裹着肉香漫了一屋。
晚上九点,餐桌旁终于坐满了人。吴小毛醉得最快,趴在桌上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吴邪也喝了几杯,肺上的毛病让胖子和大张哥盯得紧,但他趁人不注意偷抿了不少,此刻脑袋有点发飘,像踩在云里。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只有零星雨星子在风里打旋。吴邪摇摇晃晃起身往门口走,大张哥无声地跟在后面。
门槛有点高,吴邪扶着门框站定,望着墨蓝的夜空。山风带着湿意扑在脸上,他忽然想起前几天张海客来的样子,那人坐在堂屋里,说什么“家族兴衰系于一身”,眼睛直勾勾盯着大张哥,像盯着块失而复得的宝玉。
“吴邪。”
大张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平得像一汪静水。吴邪转过头,嘴动了动,却把话咽了回去。大张哥把条灰毯子披在他肩上,羊毛的料子蹭着脖颈,暖得让人发愣。
吴邪往后一靠,后背抵着冰凉的门板。屋里的笑闹声漫出来,和门外的寂静撞在一起,倒显得这夜更静了。他数着远处山头的轮廓,忽然抓住大张哥的衣领,把人往下拽了拽。
“你不许。”他说,舌头有点打结。
大张哥眼底闪过点笑意,故意逗他:“不许什么?”
“不许走!”吴邪急了,又拽了把,力道没轻没重。大张哥顺着他的劲弯下腰,两人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山风卷着草木气钻进来,吹得吴邪睫毛颤了颤。
“不去。”大张哥的声音低了些,带着肯定的暖意。
吴邪立刻笑了,拉着他胳膊左右晃,像个得到糖的孩子。晃着晃着脚下一软,整个人撞进大张哥怀里,脸埋在对方肩窝处。呼吸带着酒气,热乎乎地喷在颈窝里,有点痒。
大张哥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像安抚一只闹脾气的猫。吴邪脑子懵懵的,却本能地往温暖里缩了缩,脸颊蹭着对方的锁骨,嘴唇偶尔擦过颈侧的皮肤,带着点无意识的亲昵。
屋里的碰杯声和笑声飘过来,混着雨星子落在瓦上的轻响。大张哥低头看着怀里醉得迷迷糊糊的人,慢慢收紧了手臂。
雨村的夜,总算把所有人都拢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