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苔沿着八十年代预制板外墙向上攀爬，赵铁柱的生物金属鞋跟碾过雨水井盖上的青铜锈渣。三单元拐角的紫藤架早已枯死，缠绕着《天工开物》里记载的齿轮状变异藤蔓。三楼东户的窗框残留着靛蓝色荧光涂料——正是上周外卖订单收件人登记过的地址。
生物金属耳蜗接收着全频段杂音，他把电动车停在那辆套着《工程做法则例》防尘罩的报废面包车旁。晨雾里漂浮的金属碎屑在装甲表面弹跳，凝结成《数书九章》里的差分矩阵。突然意识到这个老旧的邮政小区过分寂静，就连麻雀落在晾衣绳的细微震颤，都在生物金属听觉里放大了三十七倍。
402室的防盗门裂着条细缝。赵铁柱屏息推门时，门轴发出青铜编钟的宫商角徵羽五音阶。客厅吊灯垂着量子尘埃构成的蛛网，每粒尘埃都折射着西夏文密码。茶几上摆着半碗发霉的螺蛳粉，汤汁表面凝结的油花正在缓慢旋转，组成了《营造法式》里的伏莲纹。
生物金属指套刚触碰到卧室门把，整面墙突然泛起青铜色涟漪。赵铁柱缩手的瞬间，卧室门化作液态金属帘幕，四百枚青铜活字暴雨般激射而出。他在后仰的同时甩出外卖箱隔层的酸辣粉浓缩包，爆裂的量子辣椒素将活字腐蚀成《周易》卦象的形状。
你破坏仪式的次数够多了。
声音带着青铜器出土时的嗡鸣震荡。赵铁柱翻身跃上吊灯，看见墨绿色窗帘突然被无形力量撕成《急就篇》里的字笔画。暗处走出的人影笼罩在靛青长袍里，面部雾气氤氲得如同《瘗鹤铭》拓片上的水渍。只有那双眼睛泛着冷光，像浸泡在《梦溪笔谈》水银里的琥珀。
生物金属脊柱突然应激性弯曲成《墨子》里的勾拒形态。赵铁柱躲过第一道青灰色气刃时，看见被劈裂的电视柜里露出缠绕量子纤维的青铜机关兽残骸。神秘人左手捏着的星盘突然投影出整栋楼的量子模型，九层居民楼在幽蓝光线里化作《周髀算经》里的浑天仪结构。
用青铜活字布下三垣四象局？赵铁柱弹指击碎天花板垂落的青铜丝，飞溅的火星在视网膜形成《海岛算经》堤坝模型，你们把整栋楼改造成了活祭台？
神秘人长袍上浮现的星图骤然闪耀，二十八宿方位对应着楼里二十七户人家与一楼配电室。赵铁柱装甲接缝渗出的解毒酶突然沸腾——电梯井方向传来孩童惊哭的量子回响，音频波纹与青铜活字的振动频率完全共振。
七道青气凝聚的囚笼从天而降，地面突然浮现出《武经总要》里的铁蒺藜阵。赵铁柱蹬着墙面的《营造法式》榫卯结构空翻，生物金属指甲弹射出三百枚青铜钉。钉子嵌入墙壁时自动排列成《河防通议》泄洪闸图案，将神秘人的气刃分流引入排水管道。
你以为掌握些古法皮毛就能对抗天道？神秘人袖中滑出青铜算筹，碰撞声催动整栋楼发出《乐律全书》里的变宫之音。赵铁柱突然感觉装甲关节处渗出青铜色黏液，仿佛千万只《南方草木状》记载的蚀金蚁在啃噬能源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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