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县县衙的正厅里,炭火盆烧得正旺,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几分试探。曹三坐在左侧的客位上,面前摆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刘邦则坐在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目光时不时扫过厅外停着的玄鸟商队马车。
“曹管事,” 刘邦率先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却藏着警惕,“你说扶苏公子平定了燕、赵、齐三郡,可我听说,当今陛下是胡亥,扶苏公子之前不是被派去守边疆了吗?怎么突然又掌了这么大的权?”
曹三心里清楚,刘邦这是在探扶苏的合法性,也是在表达对胡亥的不满。他放下茶杯,从容答道:“沛公有所不知,胡亥继位后,赵高乱政,百姓苦不堪言,陈胜、吴广才会叛乱。扶苏公子是为了平定叛乱、安定百姓,才不得不站出来。这三郡百姓,哪个不是感念公子的恩情?燕地百姓有盐吃,赵地百姓有地种,齐地百姓靠丝绸赚了钱,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事,不是我随口说的。”
刘邦挑了挑眉,又问:“公子有如此实力,怕是想吞并天下吧?我沛县虽小,却也有数千弟兄,若是归顺,日后会不会被公子卸磨杀驴,夺了兵权?”
这话问得直接,曹三却不慌不忙:“沛公多虑了。扶苏公子向来赏罚分明,若是归降,公子定会让沛公继续管理沛县,甚至还会给沛公加官进爵。再说,玄鸟商队愿意与沛县通商,就是想让沛县百姓过上好日子,公子要是想吞并,何必费这么大劲?直接派兵来不就好了?”
说着,曹三起身,对刘邦做了个 “请” 的手势:“沛公要是不信,不如随我去看看商队的货物,也让沛公知道,咱们有足够的实力,能给沛县带来好处,而不是要夺沛公的东西。”
刘邦点点头,带着萧何、曹参,跟着曹三走出县衙。玄鸟商队的马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曹三让人掀开帆布 —— 第一辆马车上,装满了颗粒饱满的耐旱粮种;第二辆车上,是雪白的盐块,堆得像小山一样;第三辆车上,叠着一匹匹色彩鲜亮的丝绸,在阳光下泛着光泽。
“沛公您看,” 曹三指着粮种,“这种粮种在秦地、赵地都种过,一亩地最少能收三石粮,比沛县本地的粮种高产不少。要是沛县种上,流民们就不用再担心饿肚子了。”
他又拿起一块盐,递给刘邦:“这盐是燕地盐场产的,纯度高,没有杂质,百姓吃着健康,士兵吃着也有力气。以后只要通商,沛县想要多少,咱们就能供多少。”
最后,曹三展开一匹丝绸:“这是齐地新产的丝绸,在西域能卖高价。沛县要是愿意种桑养蚕,咱们商队可以收购,帮沛县把丝绸卖到西域去,赚的钱,全归沛县百姓和沛公。”
刘邦看着这些货物,心里暗暗吃惊 —— 他知道玄鸟商队有实力,却没想到实力这么强。萧何凑到刘邦身边,低声说:“沛公,扶苏有粮、有盐、有丝绸,还有平定三郡的兵力,确实是‘仁且强’。跟他合作,对沛县百利而无一害。”
刘邦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的疑虑消了几分,但仍有些犹豫 —— 他怕一旦归降,自己手中的兵权就保不住了。
回到县衙,刘邦让曹三先回去休息,随后立刻召萧何、曹参、樊哙议事。樊哙是刘邦的连襟,性子耿直,手里还握着沛县最精锐的几百士兵,一进门就嚷嚷:“大哥,我看那个曹三就是来骗你的!扶苏要是真这么好,怎么会平白无故给咱们送粮送盐?肯定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然后趁机吞并沛县!依我看,咱们不如自立为王,凭咱们手里的弟兄,也能闯出一片天地,何必看别人的脸色?”
曹参皱了皱眉:“樊哙,话不能这么说。扶苏平定三郡,没滥杀一个百姓,还免了齐地一年赋税,可见他确实是个仁主。咱们要是自立,不仅要面对其他反秦势力,还要面对扶苏的兵力,胜算不大。”
萧何也附和道:“樊哙说得太冲动了。如今乱世,单凭沛县的力量,根本无法立足。扶苏有实力,又有仁名,跟他合作,咱们既能保住兵权,还能借助他的势力发展沛县,这才是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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