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朔军与樊哙的队伍合并,朝着沛县行进。队伍刚走了半里地,扶苏突然勒住马,对身后的亲随说:“传我命令,原地休整片刻,再备些酒肉,我要与樊哙说话。”
亲随应声而去,不多时,两张折叠桌被架起,几碟酱肉、一壶烈酒摆在桌上。樊哙正带着士兵整理军械,见扶苏派人来请,心里有些忐忑 —— 他以为扶苏会追究自己阵前挑战的事,却没想到是要请他喝酒。
“樊哙,过来坐。” 扶苏笑着招手,指了指对面的空位,语气没有半分敌意。
樊哙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大刀走了过去,在桌前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扶苏拿起酒壶,给樊哙倒了一杯酒,又推过去一碟酱肉:“这是秦地的酱牛肉,你尝尝,行军路上,也难得有口热食。”
樊哙看了看扶苏,又看了看桌上的酒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烧得他喉咙发烫,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些。他拿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多谢公子……”
“你不必谢我。” 扶苏放下酒壶,目光落在樊哙身上,语气渐渐郑重,“我知道你是个直性子,刚才阵前挑战,也是为了刘邦,为了沛县的弟兄,并非真心与我为敌。”
樊哙动作一顿,抬头看向扶苏,眼里满是惊讶 —— 他没想到扶苏会这么说。扶苏继续道:“胡亥暴政,赵高乱政,天下百姓苦不堪言。陈胜、吴广叛乱,各地豪强自立,看似是反抗暴政,实则让更多百姓陷入战乱 —— 田地荒芜,粮食歉收,多少人背井离乡,甚至易子而食。你随刘邦在沛县,看似是自保,可乱局若是长久下去,沛县能独善其身吗?”
樊哙沉默了,他想起之前沛县遭遇饥荒,百姓们啃树皮、吃草根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扶苏又说:“我平燕、赵、齐三郡,不是为了夺权,而是为了让百姓能过上安稳日子。燕地免盐税,赵地均田地,齐地推桑蚕,都是为了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待天下平定,我还会轻徭薄赋,让百姓休养生息,不再受战乱之苦。”
“可…… 可沛公他……” 樊哙想替刘邦辩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邦有仁心,却少了些远见。” 扶苏语气平和,“他担心归降后失权,担心沛县百姓受委屈,这些我都明白。可他有没有想过,单凭沛县的力量,能挡得住胡亥的军队吗?能挡得住其他反秦势力吗?今日我能救沛县,他日若是我不在,沛县又该如何?”
樊哙低下头,手里的酒杯被他攥得发白。他想起胡亥军攻城时的凶狠,想起沛县粮草耗尽的窘迫,又想起章邯轻松制服自己的场景 —— 他不得不承认,沛军根本不是卫朔军的对手,扶苏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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