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睁开眼睛时，里面有了决定。
“我需要书面保证。关于幼儿园。”
威尔逊从内袋掏出一份公证过的信托文件。“已经准备好了。只要你签字，今天下午律师就会去幼儿园支付第一年学费。你孩子的教育基金，独立于任何帮派事务。即使我明天死了，基金也会运作到孩子十八岁。”
卢卡接过文件，手不抖了。
“还要一件事。”他说，“我女朋友……她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想让她永远不知道。”
“合理。”威尔逊说，“新职务的官方头衔是‘东区物流协调经理’。名片、工资单、劳动合同全部合法。她可以告诉任何人她丈夫是物流公司中层。”
卢卡签了字。
“欢迎加入。”威尔逊收起文件，“第一个任务：今晚八点，我要安东尼两个心腹的详细弱点报告。酗酒、赌博、债务、秘密情人——什么都行。”
“他们……像我的叔叔。”
“所以他们更应该体面退休，而不是横死街头。”威尔逊站起来，“选择权在你。”
---
第二步：收买中层
四十八小时后，威尔逊拿到了安东尼两个心腹的档案：
卡尔·罗西，五十一岁，马罗尼家族二十三年老臣。弱点：女儿患有罕见病，医疗费每月八千美元。秘密：偷偷挪用帮派资金支付医疗费，累计十二万。
萨尔瓦多·科斯塔，四十七岁，打手出身。弱点：儿子在州立大学读法律，想当检察官，不知道父亲做什么。恐惧：儿子发现真相。
威尔逊约见的地点很特别：哥谭总医院儿童肿瘤科候诊区。
卡尔·罗西看到威尔逊时，手立刻按向腰间——但没带枪，医院有安检。
“放松。”威尔逊坐在他对面，“我只是来和你谈谈你女儿，艾米丽。”
卡尔眼睛红了。“你他妈要是敢——”
“我敢保证她从下周开始接受全美最好的基因疗法。”威尔逊递过平板电脑，“波士顿儿童医院的专家，已经看过病历。他们说成功率68%，但需要持续治疗两年，费用大约五十万美元。”
卡尔盯着屏幕上的医疗方案。
“马罗尼家族付不起这个钱。”威尔逊说，“你自己偷的钱也快用完了。下个月怎么办？拔掉她的呼吸机？”
卡尔的手在颤抖。
“为我工作一年。”威尔逊说，“职责：平稳过渡马罗尼的收债业务到我系统。这一年里，你女儿的所有治疗费用我承担。一年后，你可以退休，带着全额养老金和治愈的女儿去佛罗里达。”
“安东尼会杀了我。”
“安东尼下周就不会是问题了。”威尔逊说，“而且，卡尔，你为马罗尼家流了二十三年血。他们给了你什么？一辆十年车龄的凯迪拉克，一套两居室公寓，还有让你女儿等死的医保。”
卡尔哭了。无声的，成年男人的眼泪，砸在医院光洁的地板上。
“我需要……我需要保证。”
“明天上午十点，波士顿的医疗团队会来哥谭接艾米丽。专机。所有费用已付。”威尔逊站起来，“你可以陪她一起去。治疗期间，你只需要每周给我打一次电话，汇报进度。就这样。”
“我……同意。”
---
萨尔瓦多·科斯塔的见面在哥谭州立大学图书馆。
威尔逊把车停在对街，看着萨尔瓦多的儿子——一个戴眼镜的瘦高年轻人——抱着法律课本走出来，和同学说笑。
“他很优秀。”威尔逊对副驾驶的萨尔瓦多说，“法学院三年级，gpa 3.9，已经拿到地区检察官办公室的实习。如果顺利，毕业后可能直接进gcpd或检察官系统。”
萨尔瓦多脸色苍白。“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他昨天交了房租，用的是自己打工的钱。”威尔逊递过一张银行流水单，“而你账户里还有八万美元，不敢给他——因为无法解释来源。”
“我不会让我儿子沾这个。”
“所以他才会恨你。”威尔逊说，“他以为父亲是个失败的卡车司机，住在贫民区，付不起他的学费。他不知道你其实有钱，只是钱太脏。”
萨尔瓦多沉默。
“我有个提案。”威尔逊说，“第一，我会设立一个合法信托，以‘匿名奖学金’名义支付他剩余的学费、生活费、甚至未来考律师执照的费用。第二，你会得到一份合法工作记录——物流公司安保顾问，月薪税后五千美元，持续发三年。第三，你会有一个干净的身份，可以参加他的毕业典礼，可以告诉同事‘我儿子是检察官’。”
“代价呢？”
“你说服你手下的人和平过渡。”威尔逊说，“安东尼倒台时，会有混乱。你保证你管的六个街区不发生暴力。就这么简单。”
“如果我拒绝？”
“你儿子的实习导师是哈维·丹特，对吧？”威尔逊调出照片，“丹特最近赌博成瘾。我的人已经掌握了他挪用公款的确凿证据。如果你合作，我会让丹特特别‘关照’你儿子——给他好案子，写强力推荐信。如果你不合作……”他耸耸肩，“丹特可能会因为‘压力过大’对你儿子有偏见。法律界很小的，一个坏名声就能毁掉职业生涯。”
这是威胁，但包裹在糖衣里。
萨尔瓦多盯着儿子消失在街角。“我需要……时间考虑。”
“你有一个晚上。”威尔逊说，“明早八点，如果你同意，律师会带着信托文件来找你。如果不同意……”他启动车子，“祝你儿子好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