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需要预测。”威尔逊调出小丑过去三年所有行动的数据库，“分析他的行为模式：偏好对称建筑、喜欢有象征意义的地点、常在星期二和星期五活动、讨厌阴雨天……用算法计算高危区域，提前在这些区域‘制造’合理的清场理由。”
“成本很高。”
“比被他炸掉一栋楼低。”威尔逊冷静地说，“而且‘消防演练’和‘设施维护’本身是合法合规的，还能提升我们的企业社会责任形象。”
第三阶段：损失控制
“建立‘小丑事件保险基金’。”威尔逊说，“所有与我们系统有关联的商户——交保护费的、用我们物流的、在我们建筑里的——自动参保。保费包含在常规服务费中，不额外收费。”
“赔付标准？”
“小丑事件导致的直接损失：财产损坏、营业中断、人员伤亡赔偿。快速理赔，三天内到账。”威尔逊强调，“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商户必须配合我们的疏散指令；第二，事后必须接受我们的‘统一媒体应对指导’。”
“媒体应对？”维克多问。
威尔逊点头，进入第四阶段：舆论引导
“每次小丑事件后，我们的媒体网络要统一口径。”他调出预先写好的新闻模板：
· 标题：《小丑再袭哥谭，蝙蝠侠及时阻止》
· 核心叙事：疯子制造混乱，英雄挺身而出，市民团结恢复
· 细节处理：淡化具体损失，强调“无人死亡”，突出蝙蝠侠的干预
· 避免提及：菲斯克系统的预警和疏散（以免引起小丑注意）
· 引导情绪：恐惧→愤怒→对蝙蝠侠的依赖→对“恢复正常”的感激
“为什么要把功劳推给蝙蝠侠？”艾萨克不解。
“因为这是小丑游戏的一部分。”威尔逊说，“小丑想要的是蝙蝠侠的反应，是整个城市陷入疯狂。如果我们把叙事固化为‘蝙蝠侠vs小丑’的英雄故事，就限制了他的影响范围。人们会想：‘又是那个疯子在骚扰蝙蝠侠’，而不是‘这座城市要完蛋了’。”
他停顿了一下：
“而且，这会让蝙蝠侠更专注于对付小丑，减少对我们系统的关注。双赢。”
第五阶段：事后分析
“每次事件后，团队复盘。”威尔逊最后说，“预警是否及时？疏散是否有效？损失是否最小化？舆论是否按预期发展？不断优化算法和流程。”
他把马克笔放下，看着白板上完整的预案。
“我们不试图解决小丑问题，因为那是蝙蝠侠的工作。”威尔逊总结，“我们只做一件事：把不可控的灾难，变成可管理的风险。把混沌，纳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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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案的第一次实战测试，发生在两周后。
一月十九日，星期二，阴天转小雨——小丑最讨厌的天气，所以他可能会用更夸张的方式“振奋心情”。
下午两点十七分，东区第三街的眼线上报：发现三个穿小丑服装的人偶被挂在路灯上，人偶手里拿着闹钟，滴答作响。
紫色代码启动。
三点整，基石建筑的工程车“恰好”需要检修第三街到第五街的下水管网。工人设置路障，以“检测到可疑气体泄漏”为由，疏散沿街十二家商店、两家餐厅、一个社区中心。
三点二十一分，真正的警报传来：小丑劫持了哥谭公共广播电台的直播车，正朝这个方向驶来，声称要“直播街头喜剧秀”。
但等他到达时，街道已经空了。只有工程车、穿着反光背心的工人、以及“燃气泄漏，禁止靠近”的警示牌。
小丑从直播车里探出头，看着空荡荡的街道，脸上的油彩笑容僵硬了一秒。
然后他大笑。
“噢！有人提前打扫了舞台！多么体贴！”他对着摄像机喊，“但没关系，观众们！我们换个地方！”
直播车调头离开。
整个过程，菲斯克系统的眼线在三个街区外静静观察，通过加密频道实时汇报。
小丑最终在码头区找到了“观众”——一群来不及疏散的码头工人。他进行了二十分钟的“即兴喜剧表演”，包括用遥控玩具车运送假炸弹、让手下穿着滑稽服装跳舞、以及用高压水枪喷洒染成紫色的水。
没有人员伤亡，只有几个工人被淋湿，以及一些被弄脏的货物。
蝙蝠侠在第十七分钟出现，打断了表演。小丑大笑着逃离，留下满地狼藉。
当晚的新闻报道：
《小丑码头区闹剧，蝙蝠侠再次出击》
《疯狂的喜剧还是危险的表演？专家分析小丑心理》
《码头工人：我们很害怕，但蝙蝠侠来了就好了》
完全按剧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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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分析会议。
“直接损失：码头货物损坏，估值约三万美元。”艾萨克汇报，“保险基金已启动赔付，商户表示满意，甚至有人感谢我们‘提前预警’——虽然他们不知道预警系统具体是什么。”
“间接收益呢？”威尔逊问。
维克多调出数据：“警方资源被小丑事件牵制，对我们上周在纺织厂区的‘业务整合’行动完全没有关注。企鹅人今天主动联系我们，表示想加入保险计划——他的冰山餐厅就在码头区，这次差点被波及。”
“小丑的反应？”
“他离开时对着摄像头说：‘下次我会更惊喜！’但……”维克多停顿，“我们的行为分析师认为，他可能已经注意到有人干预。他喜欢混乱，但也喜欢聪明的对手。我们把他预定的‘舞台’清空，这本身可能被他视为一种……互动。”
威尔逊沉思：“也就是说，我们可能从‘背景’变成了‘玩家’。”
“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