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
校艺术展如期开幕。
美术系主展厅，人头攒动。
各路才俊和看热闹的学生挤满了空间。
江眠混在人群里，有点心虚地压了压帽檐。
他径直走向a区。
晏明修的展位前围了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声音里带着惊叹。
展出的是一组名为《痕》的系列作品。包括几幅大型油画和两件金属焊接雕塑。
油画色调沉郁，用刮刀堆砌出厚重的颜料，勾勒出扭曲、挣扎又仿佛在融合的形态。
雕塑则是冰冷的金属被强行撕裂、扭转后重新组合，尖锐的棱角和流畅的曲线诡异共存。
一种强烈、压抑，却又暗藏生机的力量感扑面而来。
江眠不太懂艺术。
但他能感觉到这些作品里蕴含的某种……快要失控的情绪。
这和他印象里晏明修那种冷峻、精准的风格不太一样。
“看不懂。”旁边有学生小声嘀咕。
“听说晏明修最近风格大变，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
江眠正盯着其中一幅油画出神。
那副画，中央有一抹突兀又和谐的亮色，像黑暗中骤然划过的流星。
“觉得怎么样？”
清冷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江眠吓了一跳，转头看见晏明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
后者今天穿了件简单的黑色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与画作里狂放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挺……挺震撼的，就是感觉……跟你以前的东西不太一样。”江眠搜肠刮肚地想词。
“嗯，在尝试突破。”
晏明修的视线在江眠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问：“喜欢哪一幅？”
江眠被他问得一愣，下意识指向那幅带有流星般亮色的油画：“这个。”
晏明修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什么，快得抓不住。“为什么？”
“说不上来……就觉得，这点亮光，看着有点希望，又不那么踏实。”江眠老实说出感受。
晏明修没再说话。
这时，几个看起来像是评委或老师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围着作品低声讨论。
晏明修被叫了过去。
江眠松了口气，正准备悄悄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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