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五十，江眠裹了件外套，出了宿舍。
天文台在学校后山，要爬一段不短的台阶。晚上路灯昏暗，树影幢幢，偶尔有鸟扑棱棱飞过的声音，显得有点阴森。
江眠打开手机手电筒，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观景台是个半圆形的平台，四周有栏杆，视野开阔，能看到大半个城市的夜景。晚风吹过来，带着深秋的凉意。
沈临渊已经到了。他穿着件米色的风衣，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的灯火，背影挺拔，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孤单。
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
“来了。”
“嗯。”
江眠走过去，在他旁边停下，也看向远处的夜景。
城市的霓虹像散落的星河，很美，但江眠没什么心思欣赏。
两人沉默地站了一会儿。
沈临渊率先开口。
“你，好像活得很累。”
江眠身体一僵。
“我观察过你。”
“你很多时候，看起来都很紧张，很焦虑。好像在害怕什么，又好像在被迫做着一些你不愿意做的事。”
“就像……被无形的线牵着走的木偶。”
江眠心脏一缩。
沈临渊的观察力，敏锐得可怕。他几乎要触碰到真相的边缘。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困难。”沈临渊转过头，认真地看着他，“但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能完全理解，但我会尽力。”
又是这句话。
江眠眼眶有些发热，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冲动——
想把一切都告诉他。
把系统的存在，把那些荒唐的任务。
把所有的无奈和恐惧。
统统倒出来。
【警告！宿主产生泄露系统机密倾向！强制禁言十秒！】
【若再有泄密倾向，则终身变成哑巴！】
【倒计时：10，9……】
熟悉的冰冷警告和禁制感瞬间笼罩下来。
江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
沈临渊察觉到他的异样，皱眉：“江眠？你怎么了？”
江眠无法回答，只能拼命摇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沈临渊被他吓到了，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他的肩膀：“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十秒禁言结束。
江眠大口喘着气，浑身发软，靠在沈临渊怀里，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抓住沈临渊风衣的前襟，把脸埋进去，压抑地哭泣。
沈临渊身体僵了一下，但很快放松下来。
他犹豫着，抬起手，有些笨拙地、一下下拍着江眠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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