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人说,此杯一碰,可系红线,哪怕隔雪山千里,也断不了。”
她轻轻托起永明的手,把合卺杯放进他掌心,再合上,拍得牢牢的:
“等你六月后回拉萨,替我跟嫂嫂说——
小燕子把全北京城的喜气都攒在这儿啦!
让她穿着铠甲当新娘,让风把喜糖撒得从紫禁城一直甜到布达拉宫!”
话未说完,她自己的眼圈却先红了,忙别过脸,拿袖子胡乱抹一把,又笑:“雪风迷眼,真讨厌!”
永明握紧那杯,指节发白,半晌才低声道:“小燕子,四哥欠你一诺。
待孩子满月,无论男女,都请你做‘第一干娘’。
让他骑你送的雪羚小靴,摇你做的玉铃,一辈子记得紫禁城还有个叽叽喳喳的小燕子姑姑。”
小燕子“噗嗤”破涕为笑,伸出小指头:“拉钩!”
两只指钩在寒风里轻轻一碰,像雪里绽开一朵无形的烟花。
远处,康熙负手立于丹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皇帝侧首,对李德全淡淡道:“去,把藩属新进的那对雪隼,给还珠格格送去。
就说——朕赏她‘传喜’之功。”
李德全含笑领旨。
小燕子谢过恩,临出宫门,又回头,双手拢在嘴边,朝永明大声喊:
“四哥!六月后,你若不回来,我就带着雪隼飞拉萨,叨得你耳朵起茧!
记得——
全北京城都在等你的喜酒!”
雪原空旷,回声一圈圈荡开,像给天地盖了枚滚烫的印。
永明伫立风中,望那抹红影蹦蹦跳跳远去,直到与宫墙尽头的一树早梅融为一体。
他低头,看掌心合卺杯,莲心红豆在日光下莹润如泪。
少年忽展眉,轻声应道:
“必归。”
风掠雪牡丹,花瓣轻击珊瑚枝,叮叮当当——
像替小燕子,提前奏起迎亲的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