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仰头,眯眼望着那一点朱红,轻声道:“皇上,您瞧,它飞得多稳。”
乾隆侧目看她,眼底柔波万顷:“是朕的皇后福厚,才托得住。”
璟曦忽然拍手:“皇外祖父,您说句话,让风带给老天爷!”
乾隆大笑,朗声道:“朕有贤妻,朕有孝曾孙,朕今日放福燕,愿我大清山河永固,愿我皇家子孙,个个福厚!”
声音随着东风滚向九霄,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作响。
皇后偏头,悄悄拭去眼角最后一滴泪。
璟曦却像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长长舒口气,回身抱住皇后的腿,小声道:“外祖母,风筝替您把‘福薄’吹跑啦,以后只剩福厚。”
皇后蹲身,与她额头抵额头,声音轻得像燕子呢喃:“好孩子,谢谢你替本宫把缺口补上了。”
乾隆看着地上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忽然觉得,帝王一生所求,不过如此——
膝下有孝孙,手边有贤妻,头顶有晴空,脚下是稳稳当当的人间。
远处,小燕子与尔泰并肩而来,见状停步。
小燕子眼眶一热,却笑得比东风还软:“瞧,咱家的璟曦,把皇额娘的心彻底暖回来了。”
尔泰搂她肩,低声道:“也让皇阿玛的心,落回了胸腔。”
风继续吹,纸鸢继续飞。
线轴在皇后手里,像握着一条柔软的岁月——
一端系着十年前那个雪夜的血印,一端系着此刻春日的笑声。
而中间,是璟曦用短短的小胳膊,为她们量出的“福厚三千里”。
那一日,御花园的芍药开得比往年都盛。
宫人们私下说,是长公主家的璟曦小格格,用一只“福燕”,把皇后娘娘的旧伤,缝进了春风里。
皇上龙心大悦,当场赐璟曦“和福郡主”封号,赏黄金百两,绫罗十箱。
可璟曦只伸小手,讨了一片风筝落下的桃花笺,宝贝似的塞进皇后掌心:
“外祖母,下次您想飞,璟曦还陪您。”
皇后合拢掌心,像拢住了一整个春天。
她抬眼,看见皇帝正含笑望她,眼里映着风筝,也映着她。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
所谓“福厚”,不是天地给的,是眼前这一群人,一点一点,替她攒回来的。
而懂事的璟曦,只是眨着黑亮的眼睛,把所有人的欢喜,都收进她小小的酒窝。
雪夜已远,春风正长。
长春宫的檐角,雏燕啾啾,一声声,都是——
福厚,福厚,福厚。
此后的日子里,璟曦时常进宫陪伴皇后。而那只“福燕”纸鸢,被皇后小心珍藏在长春宫最显眼的地方。
一日,宫中突然来了个神秘的云游道士,声称能算出皇家气运。乾隆好奇,便召他进宫。道士掐指一算,竟说后宫之中暗藏一股隐晦的不祥之气,若不及时化解,恐危及皇家福运。
众人皆惊,皇后更是眉头紧锁。璟曦听闻此事,灵机一动,想起那只“福燕”。她带着纸鸢,找到道士说:“这只福燕已带来福运,定能化解不祥。”道士看着纸鸢上的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点头称:“此乃祥瑞之物,可一试。”
于是,璟曦和皇后、乾隆一起,再次带着“福燕”来到御花园放飞。纸鸢在天空中盘旋,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散阴霾。不久后,宫中的一些小灾小难竟真的渐渐消失,一切恢复了往日的祥和。而璟曦的“福燕”,也成了宫中人人传颂的吉祥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