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稍作休息，八点半刚过，所有人已就位。赵建国亲自坐镇中院，手里捏着记录板，眼睛盯着灯。
九点整，他悄悄离岗，绕到后巷角落，轻轻一拽拉线——
灯闪三下，蜂鸣器尖叫。
不到二十秒，贾东旭提棍冲到后巷口，傻柱从厨房抄近路封住退路，阎埠贵站在门口吹响集合哨，何雨水打着灯奔来报时。
“十五秒。”她念道，“比刚才快。”
“东旭路线对，但转弯太急，差点撞墙。”赵建国点评，“下次贴边走，别贪快。”
“明白。”贾东旭喘着气点头。
“还有，”赵建国转向傻柱，“你从厨房出来是对的，但灶台前那堆白菜得挪走，挡路。”
“我明早就搬。”傻柱挠头，“不过你说这贼要是真来，也得讲究路线？”
“贼不讲究，可咱们得讲究。”赵建国正色道，“他们靠偷袭，咱们靠准备。谁准备得多，谁就能赢。”
一轮结束，众人意犹未尽。赵建国没让他们散，又组织第二次，这次改由他远程指挥，模拟多点同时报警。
“假设西墙和后巷一起响，怎么办？”他问。
“不能分兵。”阎埠贵立刻说，“先保一个点，另一个派人盯梢。”
“对。”赵建国点头，“优先级定好——西墙是突破口，必须第一时间到人；后巷是死角，可以设陷阱拖延。”
何雨水忽然举手：“要不我们在后巷地上撒点碎煤渣？脚步一踩就有声。”
“好主意。”赵建国记下，“明天加进去。”
接连三次演练下来，反应时间从十五秒压到十秒以内，流程也越来越顺。最后一次测试结束，已是夜里十一点多。
赵建国让大家回去休息，自己留在中院，把主控箱又检查了一遍。电池电量足，线路无松动，五盏小灯静静趴着，像五只睁着眼的猫。
他坐到小板凳上，从兜里掏出一块黄铜牌，上面刻着“壹号”。这是他连夜做的，打算明天发给第一个值班的技术员。
风从墙头掠过，吹得窗纸沙沙响。他抬头看了眼夜空，月亮藏在云后，院里很静。
但这一次，他不再觉得这种静是空的。
它现在是满的。
有人守，有网护，有灯亮着。
他把铜牌放进主控箱底层，合上盖子，顺手拧紧了固定螺丝。
门外传来脚步声。
他抬头。
是傻柱，穿着厚褂子，手里拎着个暖水壶。
“给你灌了点热水。”他说，“夜里凉，别冻着脑袋。”
“你不睡？”
“睡了。”傻柱咧嘴，“可醒来一看，灯还亮着，就知道你肯定在这儿。”
赵建国接过水壶，拧开喝了一口。
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
“明天开始，”他说，“轮班加一条——谁值夜，必须带哨子、戴铜牌、签到登记。”
“那我第一个签。”傻柱掏出铅笔，“写啥名？”
“写‘赵工’也行。”赵建国笑了下，“反正别写错。”
傻柱蹲下，在值班本上一笔一划写下名字。
赵建国看着那行字，没再说话。
远处传来火车鸣笛，低沉悠长。
他伸手摸了摸主控箱侧面，那里刻了个小小的“8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