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上面焊着几根铜线，中间嵌着一块玻璃片。这是他早些时候做的“时空稳定器”，本来当玩具给双胞胎玩的。
现在他打开了开关，放在孩子枕头底下。绿灯一闪一闪，像是在回应什么。
“你们先睡。”他对何雨水说，“我守一会儿。”
她想说什么，最后只轻轻“嗯”了一声，躺到了旁边的床上。
赵建国坐在椅子上，盯着两个孩子的脸。
他们睡得很沉，嘴角微微翘着，像是做了好梦。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刚才咬破的地方还没结痂。血画的符虽然看不见了，但他能感觉到，有种东西留在了屋里，像是门上了锁。
他打开系统界面，找到“跨时空广播器”的选项。
这玩意原本是用来做远程教学联动的，能把声音和图像传到特定坐标点。现在他准备改一下参数，让信号变成定向干扰波。
只要那些东西再敢靠近，就能顺着频率反推回去，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他一边调试一边想，敌人这次没用物理载体，说明技术升级了。能绕过电子设备，直接钻进意识里，还能模仿亲人语气哄孩子，这不是普通程序能做到的。
这是活过来的病毒。
它不再需要u盘、钢笔或者金属片，它自己就是信息，能在信号之间跳跃，在记忆里扎根。
但它犯了个错。
它以为双胞胎只是目标。
其实他们是钥匙。
赵建国把最后一组数据输完，按下了保存键。
屏幕上跳出提示：【预设频道已锁定，等待触发指令】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
屋外风不大，树枝轻轻拍着窗户。屋里只有稳定器的滴答声，规律得像心跳。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睁开眼。
双胞胎同时翻了个身。
哥哥抬起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嘴里咕哝了一句：“别碰那个按钮……”
妹妹紧接着说：“红色的不能按。”
赵建国立刻坐直。
他没动，也没出声，只是盯着他们的脸。
两秒钟后，哥哥睁开了眼。
目光清亮，不像刚醒的样子。
他看着赵建国，说：“它来了很多次，每次都换样子。有一次扮成奶奶，说要给我们糖吃。”
妹妹也睁开了眼，接道：“我们没理它。我们知道，真正的奶奶从来不穿黑鞋子。”
赵建国喉咙发紧。“你们……一直知道？”
“后来才知道的。”哥哥说，“一开始真的以为是做梦。直到它说爸爸死了，让我们去找他。”
“我们不信。”妹妹摇头，“爸爸说过，故事开头错了，人就不是真的。”
赵建国鼻子一酸。
他伸手抱住他们，抱得很紧。
“以后不怕。”他说，“我在。”
两个孩子点点头，重新闭上眼。
赵建国没松手，一直等到他们的呼吸变得均匀。
他轻轻把他们放好，盖上被子，然后走到门外，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星星不多，云层厚。
他掏出终端，找到城东那几个信号点的位置，标了三个红圈。
手指悬在“启动”按钮上方，停了几秒，又收了回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得等，等对方再靠近一点，等它们以为安全了，放松了警惕。
到时候，他不仅要打断它们的链接，还要顺着信号链反杀回去，看看背后到底是谁在发号施令。
他转身回屋，轻轻关上房门。
刚坐下，终端又震了一下。
新消息：【检测到高维意识残留波动，来源方向——院墙东北角】
赵建国慢慢站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枚高考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