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停顿了一下，现场一片安静。
几秒钟后，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对啊！现在特效那么厉害，谁会想到是真人跳的。”
“他要是不说，我还真以为是特效呢。”
听到这些议论声，秦天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
“既然大家心里都有数，既然用更安全的技术手段，完全可以实现同样、甚至更好的视觉效果。”
“那为什么还要选择用命去博呢？”
“很简单。”
秦天双手一摊。
“就是为了满足他个人那种病态的虚荣心，为了事后能有一个吹嘘的资本，为了能站在道德高地上给自己立一个‘敬业’、‘硬汉’的人设。”
“除了这个，我想不到任何其他的理由。”
“所以，现在我再来问问大家。”
“万一，哪天张老师真的因为跳楼摔死了，或者吃虫子中毒死了，你们这些为他这种行为欢呼喝彩的人，不是在助纣为虐又是什么？”
“你们的每一次鼓掌，你们的每一次尖叫，都是在告诉他‘你这么做是对的’。”
“都是在鼓励他下一次去挑战更危险的动作。”
“你们的追捧，就是把他往悬崖边上推的那只手。”
“现在，你们告诉我。”
“你们，我说你们在助纣为虐，错了吗？”
安静。
不管是现场的几百名观众，还是直播间里那几十万网友，所有人都被秦天这番话给震住了。
这番话就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他们脑中的迷雾，让他们从那种盲目的个人英雄主义崇拜中清醒了过来。
是啊。
这根本不是敬业。
这是不负责任。
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任，是对整个剧组的不负责任，是对所有投资方的不负责任。
甚至，是对所有支持他的粉丝的不负责任。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再回头去看张波那所谓的“信仰宣言”，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
人群中一个角落里。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轻轻地鼓起了掌。
“啪。”
这一声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紧接着。
“啪！”
“啪啪！”
“啪啪啪…”
掌声从一个点开始，迅速蔓延开来，先是零星的几声，然后是稀稀拉拉的一片，最后汇聚成了澎湃的声浪。
“说得好！”
“太对了！这小伙子说得太对了！”
“我靠！我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原来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看！”
“妈的！我以前还觉得张波挺爷们的，现在看来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傻大胆啊！”
就连那些之前为张波摇旗呐喊的铁杆粉丝，此刻也大部分都沉默了。
她们虽然没有鼓掌，但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矛盾和纠结。
她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崩塌了。
张波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听着那震耳的掌声。
他看着那些曾经用狂热眼神望着他的观众，此刻却把赞许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对手。
他的脸，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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