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铁交鸣之声震耳欲聋，张不晚被震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在冰冷的山壁上，喉头一甜，差点喷出鲜血。
沈青梧得势不饶人，折扇如狂风暴雨般攻来，扇影重重，每一击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张不晚靠着山壁，只能勉强招架。左臂的伤口不断渗血，染红了半边衣襟，力气也在一点点流失。
他知道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必须寻得一线生机。
目光扫过周围，河谷两侧的山壁上长满了藤蔓，有些地方的岩石似乎松动了。
一个念头在脑中闪过。
张不晚猛地矮身，避开沈青梧的一记直刺，同时右脚狠狠踹向旁边一块松动的岩石。
“轰隆！”
岩石滚落，带着无数碎石，朝着沈青梧砸去。
沈青梧急忙后撤，折扇挥舞，挡开碎石。
就是现在！
张不晚忍着剧痛，扑向沈青梧的侧面，唐刀直劈他的腰侧。
这一刀又快又狠，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沈青梧没想到他还有力气反击，仓促间回扇格挡。
“咔嚓！”
一声脆响，折扇的一根扇骨被唐刀劈断，青芒瞬间黯淡下去。
沈青梧脸色大变，踉跄后退，腰间还是被刀风扫中，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你找死！”沈青梧又惊又怒，剩下的扇骨突然暴涨，化作一柄长枪，带着呼啸的风声刺来。
张不晚手臂酸麻，唐刀几乎要握不住。他看着刺来的枪影，突然想起桂泉中那股暖流的流动轨迹。
心念一动，暖流顺着右臂涌入唐刀，刀身竟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他没有格挡，而是侧身避开枪尖，同时唐刀顺着枪杆滑上，直取沈青梧的手腕。
这一刀角度刁钻，快如闪电。
沈青梧惊呼一声，急忙撒手，长枪“哐当”落地。
他看着自己被划破的手腕，眼里充满了恐惧。
张不晚没有停顿，唐刀再进，直指他的咽喉。
沈青梧连滚带爬地躲开，胸前还是被划开一道血痕，狼狈不堪。
“我跟你拼了！”沈青梧状若疯魔，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不顾一切地扑来。
张不晚眼神冰冷，唐刀竖劈而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只有一声轻响。
匕首被劈成两段，唐刀顺势而下，斩在了沈青梧的肩膀上。
“啊！”沈青梧发出一声惨叫，左肩齐肩而断，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他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肩，眼神涣散，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张不晚拄着唐刀，喘着粗气，左臂的血已经染红了地面。
“为什么……”沈青梧喃喃道，“我明明……比你强……”
张不晚没有回答。他知道，自己能赢，靠的不只是力气，还有那些不能输的理由。
沈青梧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唐刀上，突然惨笑起来：“红刀会……鸦片……都是假的……真正的秘密……在名册最后一页……”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没了气息。
张不晚愣住了。真正的秘密？
他强撑着走到沈青梧的尸体旁，从马鞍暗袋里取出名册，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行小字：“破山军残部，隐于望月渡西三十里，桂花坞。”
张不晚瞳孔骤缩。
破山军残部？李青可能还活着？
他抬头望向河谷外，阳光正从谷口照进来，温暖而明亮。
左臂的伤口还在流血，但他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
原来，这才是影老和老汉真正想守护的东西。
他将名册贴身藏好，捡起地上的唐刀，一步步走出河谷。
前路依旧未知，但他知道，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桂花坞……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仿佛闻到了熟悉的桂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