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厉虎摆脱了老陈，一掌拍向他的后心！
掌风带着腥气，近在咫尺。
张不晚猛地转身，唐刀竖劈而下。刀风凌厉，竟将掌风劈成了两半。
“铛！”
刀刃与厉虎的手掌撞在一起，发出金铁交鸣般的脆响。厉虎的手掌上竟戴着铁掌套，漆黑的铁套上泛着幽蓝的光，显然淬了毒。
张不晚借着这一击的反作用力，身体向后飘出丈许，稳稳落在桥西的地面上。
“想走？”厉虎狞笑着追来，铁掌带着风声，招招狠辣。
张不晚抱着紫檀木箱子，只能勉强招架。他知道再拖下去，等官兵们回过神，就再也走不了了。
“撤！”他朝着老王喊道。
老王早已被几个红刀会的人缠住，闻言咬了咬牙，虚晃一招，朝着西侧的小路退去。周胡子和其他弟兄也边打边撤，很快消失在浓雾里。
张不晚且战且退，唐刀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厉虎的猛攻。铁掌套上的毒让他不敢硬碰，只能靠着身法周旋。
“哪里跑！”厉虎看出他想走，攻势更猛，铁掌几乎贴到了他的面门。
张不晚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就是这片刻的破绽，厉虎的铁掌已到胸前！
千钧一发之际，他怀里的半块玉佩突然发烫，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唐刀。
刀身泛起淡淡的金光，竟自发地向前一送！
“噗嗤！”
唐刀刺穿了厉虎的小腹，从后心透了出来。
厉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刀尖，嘴里涌出黑血——那是他自己铁掌上的毒。
“你……”他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轰然倒地。
剩下的红刀会的人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上前。
张不晚没有恋战，转身冲入西侧的小路，很快追上了老王等人。
山涧的水流声渐渐远了，浓雾也淡了些。众人跑到下游的接应点，刘三早已备好了马车。
“官印……”老王看着张不晚怀里的箱子，犹豫着开口。
“文书掉进了山涧。”张不晚的声音有些沙哑，“官印怕是拿不到了。”
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没拿到官印，光有这本名册和箱子里的证据，未必能扳倒巡抚。
“打开箱子看看。”老王道。
张不晚打开紫檀木箱子，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叠书信和几本账册。他拿起一封信，拆开一看，顿时愣住了。
信是巡抚和朝中一位大官的往来书信，内容赫然是关于如何勾结红刀会，倒卖鸦片，甚至……如何设计陷害破山军！
“原来……原来当年的事，还有朝廷的人掺和！”老陈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马车上。
“这比官印有用！”老王猛地站起，眼里闪着精光，“有了这些信，就算扳不倒巡抚，也能让他背后的人脱层皮！”
张不晚也松了口气。这些证据，足以告慰那些枉死的弟兄了。
马车驶离黑风口，朝着桂花坞而去。
回到谷中，已是傍晚。夕阳透过桂花树，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老王让人杀了鸡，摆了酒，还在空地上点燃了一堆篝火。
“今天，我们该祭奠一下死去的弟兄。”老王举起酒杯，里面盛着新酿的桂花酒，“老赵，青子，还有那些没能回来的弟兄，你们看，我们找到证据了！总有一天，我们会让那些混蛋血债血偿！”
众人纷纷举杯，将酒洒在地上。酒液渗入泥土，混着飘落的桂花，仿佛有英灵在回应。
张不晚也举起酒杯，想起长安的老汉，想起影老，想起那些为了真相而死的人。
“该还的，总会还。”他低声说，将酒一饮而尽。
桂花酒的暖意流遍全身，带着淡淡的甜，像极了老汉当年递给他的那杯。
篝火噼啪作响，映着众人的脸。没人知道未来会怎样，也没人知道这场恩怨何时才能了结。但此刻，他们的心是踏实的。
张不晚看着跳动的火苗，摸了摸怀里的名册和书信。前路依旧凶险，但他知道，自己不会停下脚步。
因为他的刀，不仅要斩尽奸邪，还要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就像这桂花坞的桂树，哪怕经历风雨，也会年年绽放，香飘四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