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寒酥手腕一转,把银针收起来,看向来人。
管家推门进来,看到站在床边的寒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抱歉少夫人,我忘了您还在。”
“少夫人?”寒酥摸了摸鼻子,没有反驳,只扬扬下巴,“下次进来先敲门,今日阳光好,你去备一副轮椅,晚些时候我推你家少爷出去晒晒。”
管家有些为难,“这?医生说少爷的身体不易见风·····”
“你也看到啦,你家少爷见不见风已经无甚要紧了。”寒酥指了指床上毫无生气的人,语气漫不经心,“正是花开时节,再不欣赏可就赏不到了。”
管家被这话噎得够呛,少夫人可真不会说话,有这么诅咒人的吗,却也没法反驳,他皮笑肉不笑道:“容我去跟老夫人打声招呼。”
寒酥耸肩,越过管家径直去了盥洗室。
他在寒家待过几天,简单的开水龙头,刷牙,洁面,冲水马桶这些他都会,不一会儿淅淅索索的水声传出来。
管家给霍言诏打了营养液,看着他日渐瘦弱的脸,叹息一声,看床头的棉签和水用过,管家朝盥洗室看了一眼,眼神柔和了些——这“少夫人”,倒还算细心。
寒酥出来管家已经走了,他拿着毛巾走过去给霍言诏擦脸,冰冷的毛巾敷在脸上,霍言诏的眉头微蹙,被毛巾盖着,寒酥没看见。
等擦好脸,霍言诏发黄的脸竟透出些血色,寒酥又啧啧两声,“这么不经造,真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
似想起什么,寒酥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王爷那边怎么样了?我不在了,京都不知道有没有收到王爷被困的消息,若援军不到,王爷,陇西城的10万大军和百姓······”
他摸了摸身上,突然起身往外走。王爷的信物还在原来的衣服里,那可是重中之重。
刚到楼梯口,迎面就和上楼的管家碰个正着,管家上了年纪被这一吓仰头往后倒,被寒酥眼疾手快一把拉住,管家站定拍了拍胸口,脸色发白,他这把年纪要是摔了有可能直接嘎了。
看着冒冒失失的人,管家按捺住脾气,“少夫人,这是急着去哪儿?”
“我的行李呢?”寒酥问,“寒家没把我的东西送来?”
“行李?没有什么行李啊,寒家人说以前那些你都瞧不上眼,何况霍家也不缺那点儿东西,我就没问。”管家见他神情着急,“可是有什么贵重物品?我回头让人去拿。”
寒酥舌头顶了顶腮边软肉,咬牙道:“不必,我亲自去。”
若是寒家敢昧下王爷的信物……他不介意让他们知道,暗卫的报恩和报复,向来都很直接。
“早饭备好了,少夫人先下楼用膳吧。”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
寒酥摸摸肚子,还真饿了。
他抬步下楼,客厅的长条餐桌上摆满了各式餐食,寒酥咽了咽口水,在边关好几年,早就忘记这样琳琅满目的席面多久没看到了,能顿顿吃饱已是奢望,何况他只是个暗卫,从前哪有资格享用这些?
“这也太多了,甚是浪费。”他的兄弟们还在受苦,他岂能吃独食?
管家露出一个真心的笑,“第一次也不知道少夫人的口味,就都做了,您紧着喜欢的吃。”
寒酥道了谢,坐下开吃。